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妈妈不会有事的！

可是在想到这些的时候，她却控制不住地泪流。

“沅沅……”周谏之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看看一边双唇抿得死紧的厉承夜，以及躺在病床上已经没有了心跳和呼吸的江芸，找不到由头去开口，最后，他说：“你先别急，我去打听一下，好吗？”

如今只能暂时拖延。

“好，谏之，你帮帮我……”电话里黎沅沅无助的声音传来。

周谏之挂断了电话，看向一边的厉承夜，愤怒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已经给了沅沅母亲最好的照顾吗？怎么还会这样！”

厉承夜垂着眼，他的双手紧握，病床上躺着的那一具冰冷的身体，似乎代表着他和她感情的彻底终结。

他想挽回，可却没办法。

他要如何去挽回一个已死的事实！

“你说啊！”周谏之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他狠狠揪住厉承夜的衣领，吼叫道：“你明明知道江芸对沅沅的重要！你为什么还要把他们母女隔离开！你为什么不好好照顾江芸！你说啊！”

可厉承夜只是垂眸看着那边的尸体，一言不发。

他前所未有的明白，他错了。

他一开始就不应该拿江芸来做困住黎沅沅的武器，或者说，他不应该在树敌众多时给予敌人竖起这一面巨大的旗帜。

他费尽心力防备，他不让任何人知道江芸的地址，可是还是不够。

他本就不该把江芸和黎沅沅分开。

是他错了。

医院冷清的光打在他本就苍白的脸上，掩盖在长长睫毛下的眼底一片难过。

周谏之的愤怒与咆哮与他的一言不发形成了强烈对比，一切似乎都在这一片冷白之中不断旋转，带着不真切的虚幻感。

他……这次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束手无策。

“嗡嗡嗡……”

最后是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一切的平衡虚幻，尖锐地让两人都愣在原地。

厉承夜看看手机，是她的电话。

他一时之间竟然不敢触碰。

周谏之红着眼看他，眼底带着愤怒与警告。

“沅沅。”最后，他还是接听了电话。

“我要见我妈！”黎沅沅压抑的声音传来，他隐约能够感觉到她的愤怒与焦躁不安。

他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我说，我要见我妈！你没听到吗！”黎沅沅的声音中染上了一丝哭音，明明濒临崩溃，却依旧要装出凶狠的模样，让厉承夜的心头阵阵疼痛。

厉承夜看向病床上冰冷的尸体。

“好。”

……

黎沅沅匆匆打车赶过来，电话里厉承夜并没有多说什么，妈妈现在生死未明。

她不相信陌生人给她发的那些照片，在亲眼看到妈妈之前，她什么也不相信！

下车之后，她一路往厉承夜给的地址跑去，踉踉跄跄。

“嘭！”

她一头撞进病房里，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的妈妈。

苍白，毫无声息。

“妈……”黎沅沅怔怔地看着病床上的尸体，一时之间，她竟然不敢去面对，她不敢过去，似乎没有触碰到，妈妈就还好好的。

厉承夜就站在一边，看着她如此模样，他的双拳紧握得发抖。

“妈……”黎沅沅像是梦游一般，脚步虚浮地走到病床边，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触碰到了江芸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