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对林晓丽那傻丫头好一点儿。”负责派饭的生活老师在收餐时故作神秘地对保育老师挤了挤眼睛。

“怎么，你又有什么消息不成？”

“听说一个有钱人看中了，说她八字合，就等什么时候带人走了。”生活老师轻飘飘撂下这一句，端着那一大箱吃完的餐盘转身走了。

生活老师果然立马就转身过来，看向林晓丽。

正对着门口的小玉忙不迭低下头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捣鼓自己怀里的巧虎娃娃。

到了午睡的时候，她悄悄扭到了两张床接缝的地方，套在林晓丽耳边轻轻问她：“小丽，如果有人要带你走，就像张子扬那样你干不干？” br />

林晓丽懵懵懂懂地转脸去看张子扬那张空着、被褥都卷了起来的床，有些犹豫地回望小玉：“走了，再也不回来？”

小玉两眼发亮，点点头：“对，走了再也不回来！”

“……可不可以不去啊，我害怕。”

“没出息！”她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可白眼翻完，小玉黑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转，又瞪大了眼睛认真看着林晓丽那张似懂非懂的脸，咽了口唾沫，小声说：“你说得也对，谁知道出去之后是好是坏呢？你看，他们几个走了都没回来。”

她给林晓丽说起自己之前呆的那个班，好多小姐姐夜里出去回来一肚子血，如果不回来，是不是就意味着回不来了呀？小玉竭尽全力把故事渲染得恐怖血腥，大中午的硬把林晓丽给吓哭了。

那个小傻瓜抽抽噎噎的，好容易睡着后醒来眼睛一睁又开始了。

小玉叹了口气，看着心疼于是哄她，教她祈祷，告诉她神明会救赎听话的孩子。

“我听话，可是我不想走，如果老师让我走我赖着不走，那是不是就是不听话啊？那我……还是会被惩罚的啊。”

林晓丽虽然傻，但是逻辑还是很清晰的。

小玉眨了眨眼睛，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替你去。”

“那不行！”林晓丽一把抱了过去，搂住她不肯放，“不能让你去！我们是好朋友呀，永远不分开。”

“好好好，不分开，我不去就是了，你先松开我好不好？快被你勒死了。”

她这么一说，林晓丽就信以为真地慌忙撒手，眼睛鼻子还哭得红肿，却关切地摸来摸去，想确定小玉有没有真的被伤到。

垂着眼帘，就这么任由林晓丽把自己拉来扯去，小玉沉默了半天，最后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床上那个宝贝得不得了的巧虎娃娃塞进了林晓丽怀里：

“你不是喜欢这个吗？跟你换！”

林晓丽受宠若惊，眼睛眨啊眨啊，欣喜还来不及爬到脸上瞬间又萎了下去，撅着小嘴把娃娃推还回去：“可是，我没有东西跟你换啊……”

“有的。”

小玉再次强硬地把那玩具塞过去。

“可我真的没有呀……”林晓丽急得又快哭了。

“我说有就有！”小玉拧着眉头，也有些急了脸，“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啊！我拿这个换你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东西，不就好了！”

“……”林晓丽蒙了。她嘴巴张了张，半天才说：“还能这样啊？”

“嗯。”

林晓丽看小玉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寻思是自己惹好朋友不高兴了。她想了想，抿抿唇，然后深吸一口气，想做了个重大决定似的紧紧把那个强塞过来的巧虎娃娃牢牢圈进怀里：“好，那我就收下了哦。以后如果我有什么你想要的，你尽管拿去，不用客气。真的，我说话算话！”说完，她伸出小拇指主动圈住小玉，“你瞧，拉钩了！”

小玉抬起眼，却见林晓丽又爬到了自己床上，扒拉出她平时当做宝贝的那个流氓兔娃娃，然后递过来：“呐，这个送给你！”

面露震惊，小玉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巧虎娃娃是她从普通班那边收到志愿者捐助的玩具箱里带过来的，在弱智班这边可以说是最新最漂亮的娃娃了。因为孩子们的智力水平，这边的玩具一般都是普通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