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油。”

“.......”

最后是黑衣男子好心将她背了出去，崔和趴在男子背上，俯视着男孩低着头一个劲不懈地从面汤中捞面皮吃，看着他瘦弱的肩膀，崔和有点不能理解。

朱长赐从汤中捞出最后一块面皮，吃完后，他起身理了理衣襟，突然感到脚下有什么东西，他缓缓垂下眼，慢吞吞地移开脚。

那是一只小鞋，鞋头上一只小老虎歪着脑袋两颗圆圆的眼睛憨憨地注射着他。

————————

李嬷嬷从黑衣男子手里接过她时，不停地感谢他，男子没有逗留，招呼过就走了，嬷嬷抱着她哀呼道：“哎哟都是奴的错，奴以后再也不看表演了，小主你没事吧，可把奴吓坏了，哎呦!这鞋怎么还掉了一只呢？”

崔和猛然惊醒，完了，她的一只鞋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她立马抓住李嬷嬷的衣角，“嬷嬷，你带我回去，找鞋子。”

“小主，可这......马上就要到门禁了，我们明天再出来找吧。”李嬷嬷为难道。

过了门禁晚归无非是板子打手心，虽然很疼，但崔和还算是能吃苦的，她一个人尚可，但会连累到照看她的李嬷嬷，李嬷嬷会受到的惩罚，会比打手心疼多了。她妥协道，“好，那明天再来找吧。”只是不知道那只虎头鞋会不会被扔掉，她搓了搓手心，即使虎头鞋绣歪了，但她还挺珍视那份心意的，等下次有机会，一定把它找回来。

二人擦着门禁时间回到崔家，李嬷嬷捏了把汗，嘴里还念叨着下次晚间再也不带她出来了，崔和拉着她的手，两人放轻脚步正想回房，就听到一道熟悉的端庄威严叫住了她，

“三颂。”

“阿爹......”崔和站住脚，“三颂见过阿爹。”

“嗯，”崔永起点点头，随后道，“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崔和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她跟着崔永起来到书房，对方斟了一杯茶，温和地开口道：

“三颂最近怎么样？”

“孩儿最近甚好，劳烦阿爹挂心。”崔和一板一眼回道。

“嗯......”崔永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见你那个嬷嬷，似乎不怎么能管束你，明日起我会唤人给你另寻一个嬷嬷。”

崔和心中“咯噔”一声，心想果然来了，她思索了一下，谨慎道，“是三颂做了什么惹阿爹生气了吗？”

崔永起随即冷哼了一声，他甩了甩袖子，指了指崔和身上的一块块油渍道：“你看看你，这是干嘛去了？还不知错？”

崔和无辜地眨眨眼，“阿爹，三颂还小。”虽然有点无赖，但的确这具身体才五岁左右的年纪，确实是一个犯了错该被原谅的年纪。

“糊涂！”崔永起瞪她，“下次有时间我会请个夫子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礼仪！”

最终还是逃不过被请夫子的命运，崔和回到房间，将自己仅剩的一只虎头鞋放置在一个盒子中，此时已经是戌时三刻，偌大的家只剩下几盏夜灯，但依然能听见别房中小堂弟的哭声。

崔和在窗牖处望了望，顿时心疼她姨母，她的姨母自从嫁进崔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大叔父是个不务正业的人，眼中除了喝酒赌博便没有其他东西了，回家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她有时会偷偷看到姨母红了眼眶。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崔和就自己偷偷爬下床，套上小棉袄，她找了几块布料把自己的手给包了起来，就扑向了雪地，堆积了一夜的雪会比较坚固一点，最适合用来堆雪人。

崔和忙得小脸通红通红的，为了拿做雪人要用的材料，她在厨房和房间来回跑了好几趟，最后看着自己的成果，她满意地点点头，蹲在雪地中咔嚓咔嚓地啃着剩下的半截萝卜。

雪人由一个大雪人和一个小雪人组成，大雪人抱着小雪人，只是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把两人嘴角的笑弄得有点歪。崔和乐呵呵地搓了搓手，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三颂？这么早在这做什么呢，冷不冷啊？”

“阿嫂。”她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