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门前整整齐齐列了个长队，清一色玄甲寒衣面容肃穆，身侧立着杆缀着红缨的长木仓。朔风卷着军旗列列作响，旗上绣着腾龙，当中是个昭字。

打头的那人身姿挺拔如松，眉宇微拧，手里的红缨枪映着稀薄日光泛出点点银光。

是林楚寒。

他伸手摘下头盔夹在肘下，望向她时眸中似点起星火，笑意飘散在冬日的凌风中：“小十，可算回来了！”

林楚若怔怔的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微微颤了下唇：“你这是……”

林楚寒上前几步，单手将她从车架上抱下来，十分嫌弃地皱鼻子：“怎么？被哥帅到看呆了？”

林楚若瞪他一眼：“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什么情况？”

林楚寒耸耸肩：“就你看到的情况咯，哥要去北境了。”

林楚若自看到这阵仗的第一眼，心里就冒出了这个想法。只是她那时还抱着些许侥幸的希望，说不定是皇帝心血来潮也搞什么大阅兵呢。

而现在，那么一点希望彻底破灭了。

她知道原文里写林楚寒是大昭的战神，可不代表他只要出征便都可以一帆风顺的告捷，他也会受伤，也会经历背叛和折磨。更何况现在，他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而已。

林楚寒看着她瞬间苍白下来的小脸，蓦地从心底升起一股暖意，那个调皮捣蛋爱让他背锅的妹妹长大了，知道担心他、心疼他了。

伸手揉乱她的马尾嬉皮笑脸的逗她：“哭丧着脸干嘛都变丑了，再说哥是去收回咱们大昭的领土，很光荣的好吧！你不请个什么花队敲锣打鼓庆贺也就算了，还绷着脸。来，笑一个，哥就把那群西罗人打的满地找牙上赶着给你送寒玉。”

被他这么一闹，林楚若绷着的脸松开些许：“谁大冬天还要戴寒玉啊？”

林楚寒指了指她的手腕：“你啊。”

林楚若把手背到身后，正准备反驳，只听一声沉沉的叹息。

林老将军拄着龙头拐杖站在檐下，皱着眉瞪眼睛：“一场小仗罢了，心疼他干什么！要是这都打不赢，就别进我老林家的门！”

林楚若目瞪口呆，自家爷爷对他们两人态度也差太大了吧，这可是提着脑袋上战场啊。她下意识转头看林楚寒，生怕他因为偏心不公而失落难过。

没想到他嘿嘿一笑：“爷爷放心，绝对不会让您失望。”说完又凑到林楚若耳边小声道，“老爷子心疼我的，给我调的兵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他这是吃醋呢。”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就听林老将军翘着胡子小声嘟囔：“早知道老子就自己披挂上阵了。”

林楚若哭笑不得，连忙过去好声哄了几句，生怕他一个冲动真代林楚寒去北境。

又跟着热闹了一会儿，林楚寒抬头看了眼天色：“到时辰了，我该出发了。”说着便行礼翻身上马，“等我回来。”

林楚若匆匆跟上去，小声道：“你跟小暮说了吗？”

林楚寒不太自然地摸摸鼻子：“没，我怕她担心。”

“那你倒挺不怕我担心的啊。”

林楚寒笑开来，又撸了下她的脑袋：“你能跟人家心思细腻的小姑娘比吗？”

林楚若：感觉有被内涵到。

末了，他戴上头盔，声音淡淡的：“你帮我跟她说一声，走了。”

语罢一夹马腹，领着队伍向前走去。

马蹄脚步沉沉落在长街的青石板上，林楚若看着融进日光逐渐远去的人影，将手拢成喇叭状大声道：“你答应要给我带寒玉回来！别忘了！”

最前头马背上的人伸出右手，极潇洒地挥了挥。

*

秦御传书过来说齐景尘会在三天后出狱，林楚若捏着信笺想了会儿，决定挑这一天跟苏云暮说她哥去北境的事。

林楚若重重叹了口气，九哥说的没错，小暮是心思细腻柔弱的女孩子，乍一听到这消息估计要趴着哭半天。而她最怕小姑娘在跟前梨花带雨的嘤嘤嘤了，除了画沙雕漫画，她就不知道还能怎么哄了。

在家里憋了两天，说辞翻来覆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