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楚若被他拉上马带走后，立夏简直要急哭了。可周围人都拿她当主心骨似的一脸迷茫的望着她，她也不敢表露自己也很懵。

只得清清嗓子：“别慌，郡主说让我们在这儿等她，我们等着就是。饿、饿的话，就旁边买点，吃的。”

见随从们不再盯着她转身站好，立夏才稍稍松了口气，老天玉帝女娲娘娘，可千万别让郡主有事啊！不然他们非被太子殿下活剥了不可！

齐景尘带她驶了好远才在一处堤岸停下来，凌风吹过他宽大的袖袍，显得他格外清瘦。

林楚若从马背上跳下，皱着眉瞪他：“你发什么神经！”

齐景尘也翻身下马，一双眼如冬日结了层薄冰的湖泊般看着她。直到她脸上生动的表情消失，又慢慢变成担忧，他才开口：“其实我姓傅。”

林楚若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后才后知后觉这个姓似乎有点特殊。

“南夏的国姓，傅。”齐景尘淡淡解释道。

林楚若怔了怔，没有做声。

风从湖面吹过来，带着湿冷的寒意掠起她的发梢，她攥紧了手，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齐景尘轻轻呵出一口气，声音有些缥缈：“开始打仗了。”

林楚若紧紧盯着他，鼻尖突然酸的不像话：“你要和大昭为敌？”

齐景尘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甩手丢入湖中，激起一溜水花：“能有什么办法，谁让南夏洪涝频发，不争取下恐怕有许多人死于天灾。”

“你早就知道，这不是个书里虚空的世界了？”林楚若颤着声音问，“魏学监也是你的人？”

他轻轻笑了声：“也没有很早，大概是在天牢那会儿知道的。至于魏瞻，他是南夏的人，过来给我这个棋子下任务罢了。”

“你，不愿意这么做的吧？”林楚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笃定些，可她做不到，上扬的尾音颤得厉害。

“有什么愿不愿意呢，无论怎么想，我都要这么做。”

“你不可以拒绝吗？”

齐景尘自嘲地笑了笑：“拒绝谁？我父皇？还是拒绝我的身份？老实说，刚知道时我还挺开心的，毕竟我有了自己真正的家，有了父母亲人，那种归属感你应该明白。”顿了下，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而且你知道的嘛！学长我很怕冷，南夏很适合我，没有大雪没有寒风，一切都很好。”

林楚若很想告诉他，他现在这副要笑不笑的模样，比哭还难看。可她实在没有什么立场劝他放弃家人故土，安生在大昭做一个书院的副院首。虽然他要回去的地方，可能遍地是刺伤他的荆棘。

“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道个别，当然如果你想，现在叫你的人过来擒住我这个敌国皇子为质也行。不过我那个抠唆父皇，应该不会在意。”齐景尘依旧笑着，笑意却一点都没渗进眼眸，他看起来很难过。

“我不是那么狼心狗肺的人。”林楚若低下头闷声道，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齐景尘大笑起来，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玩笑话。末了又用冰凉的手抚了抚她的头，第一次正经成这副模样，眼眸变得柔软又脆弱，带着些小心翼翼：“那你，愿意跟我去南夏吗？”

林楚若颤了颤眼睫，偏过头：“学长，我的家在这儿，我爱的人也在这儿。如你所说，我知晓你的归属感，所以我不会劝你，哪怕你立刻便挥兵北上攻打大昭疆土，我也不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劝你停手。”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齐景尘咧了咧嘴：“懂了。天挺冷的，回吧。”

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言，一左一右的走在白马身侧。快到热闹的街市时，远远就瞧见跟霜打的茄子一般呆站着的立夏在车辇最前头，伸长着脖子张望。

“那我过去了。”林楚若低着头小声道。

“嗯。”

等她走出几步，齐景尘又叫住她：“林楚若！”

她回过头，侧脸被阳光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

“点月，就送给你了，钥匙在门口第二株凤尾花下。”他双手环胸笑得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