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卓陵，你可认得？”苏牧看着楚秋皓离开的背影，抚着胡子，问沈卓陵道。

“当然认识，虽说……他待在云中的时日极少，这么多年，我也没见过他几次，准确的说我知道的，只是一些关于他的事情罢了。”

沈卓陵想了想，总结般的说道：“他是厉王的儿子，但并不被厉王楚岸承认，所以只能算是私生子罢了，说起来，他们楚氏一族目下除了厉王，和已故的靖王楚朝，其他两脉直到现在也都没有所出……

只可惜，虽说这个厉王枝繁叶茂，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作孽太多的缘故，生下的孩子不是早夭就是干脆生不出来，这仔细算起来……也就这个楚秋皓是他们这一辈里最好的一个了，即便不提才干，光说这身体起码健健康康不是？

只是不清楚这个厉王是怎么想的，对这个唯一身子健壮，才貌双全的儿子是半点容不下，一直以来，都是想着办法的要把这个儿子弄死不说，倒是对那个病恹恹，快要不行的老五楚君华疼爱的不得了。

听说十年前，是他四叔沛王将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找了回来，从那之后，就一直在磨砺他，期间极少待在云中，也是近年来回来的多些。

估计长这么大，一直都是伴随着被亲生父亲暗杀的日子过来的吧，生为皇室，也是可怜……”

说着，还不住的摇着头，一脸的叹息神色。

苏牧听着他的话，看向了楚秋皓已经离去的方向，沉默了半刻，默默的说了一句：“是啊，都是可怜人呐……”

便带着沈卓陵和胡绯月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了。

因为人不算很多，再加上岳星眠、楚秋皓也走了，所以破云就直接吩咐厨房将饭菜端到了慕汐院。

前往慕汐院的一路上，苏牧同沈卓陵聊了许多，无非是也祖父同苏牧过去的一些往事罢了。

苏牧年纪大了，亲人在身边的也是寥寥，所以能够有人同他聊聊往昔的事情，倒也是难得的有兴致，虽然沈卓陵的祖父没能一道随着过来，能够同他孙儿聊聊，能够收到沈老爷子的信，苏牧的心里倒也是满怀安慰了。

只是方才沈卓陵的话，倒是极大的验证了胡绯月心中的一件事，刚才的楚秋皓就是前些日子救下了九少爷，也是当年的小皓？！

可是，他知道自己是谁吗？

他是九少爷时，她是胡绯月，他是楚秋皓时，她也是胡绯月，可是当年……他是小皓的时候，她只是他认识的胡枫……

他能知道，自己就是当年引空寺的小男孩吗？

这件事，明日外出，一定要好好试探试探……

漏夜，月上檐角，隔着窗子，院子里虫子的叫声在屋里听得分明。

也许是这些虫子今天晚上叫唤的格外起劲的缘故，胡绯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折腾了很长时间都是睡不着。

她有些恼火，将被子掀起，狠狠的朝着地上砸去……

睡不着，索性今夜不睡也就罢了，她心里有事，所以看什么也都烦的很：院子里的虫子叫声太大，她摸索着亮起了屋里的烛火，那亮光也是暗淡的很，看着难受的很。

屋子里的动静太大，守在门口守夜的兰心，原本快要睡着了，正被这声音惊醒，头脑也瞬间清明了许多，待到看见屋子里的烛光亮起，她这才上前扣门，询问今晚反常的小姐。

“小姐？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哦……无事……”

“小姐可是睡不着？”

“有点……”

“小姐若是有兴致，不如出来吹吹风？今夜外面凉风习习，比之屋里舒服的多，还很亮呢……”

“很亮？可是阿鬼今夜在院子里多点了几盏灯的缘故？”

“没有多点，是月亮，今晚的天上没有一片云，月亮也是亮的很，星星还多，小姐要是睡不着，不如出来赏赏月？方才兰心就是看着满天的繁星，差点不小心睡着了呢……”

兰心不好意思的说道，但还是尽量将自己已经睡着的事实，稍稍的遮挡遮挡。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