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枕难眠，殿内清冷。

虽然已经入夜，但白樾却还点着灯，批阅着折子。

宁雪渊因是潜进宫，也没有得通行的文书，便不好现身。她隐在暗处，远远看着白樾还未安歇的样子，不由得替他担忧。

“诶，水泽，你说是不是孤太笨了，为何雪渊总是不知孤心底在想什么呢？”

白樾批着周折累了，便把那大鹰鹫给薅过来，拿方山珠拨弄着人家那尖喙。水泽瞅着那亮晶晶地大珠子，嘴巴一张一合，馋的不行。

鹰鹫本是妖兽，喜好以方山珠为食增补妖力。之前在英州的时候，宁雪渊没条件喂它，它都是自己飞出去觅食回来。现在想想，那时候白樾一直在队伍背后跟着她，也是担心这鹰鹫没有办法存活下去吧。

“孤明明是担心他，他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眼睛一直看着那个蛊人。那个人长得跟父亲再像又有什么用，他又不是父亲！”

白樾似乎生气似地，将那方山珠一扔，水泽叼了一颗，吞了下去。

“孤也长得很像父亲啊，他应该多看看孤！”白樾似乎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不，孤长得一点也不像父亲，孤就是孤，是不是？”

水泽自然是没有办法回答白樾的问题，它眼睛还继续盯着白樾手里的东西，几乎着急地快要啄白樾。

白樾却不依不饶地问着水泽，“水泽，你说雪渊他喜欢孤吗？雪渊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孤……他倒是很喜欢那个曜一，连碰都不让孤碰。”

说着说着，白樾有些低落，仿佛受到了重大的打击。

“你说，如果雪渊当真不喜欢孤，孤该怎么办？孤是不是得把他囚禁起来，每日把他关着只能见孤一人……”

水泽眼睛盯着白樾手里的珠子，翅膀都快要扑腾起来，左追右赶不断伸脖子想要去啄，并且嘎嘎地焦躁地叫起来。

宁雪渊第一次见这样的白樾，那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她也是第一次听。

那般骇人的话，也着实把宁雪渊怔住了。

“诶，算了，孤要是真能这么做，孤还能在这烦恼？真希望他也能多看看孤啊……”

他如此担心不安吗？

宁雪渊不禁想要踏出去，想要安抚白樾，解释自己并不是不喜欢他，只是……

只是什么？！

理智阻止了她的行动。

“宁雪渊你疯了吗，你这是同情，你这是长辈对小辈的关爱，这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喜欢！”宁雪渊吓了一跳，劝住自己后，赶紧隐匿闪身而去。

寒冬的风好在还足够的冷，能让宁雪渊的脑袋静一静。

她不知道地是，离开后不久，殿内的水泽便叫了起来，扑腾着往宁雪渊这边飞。

白樾似乎早已经察觉有人停留在那里，低下头，望着桌面上的信札愣神。

那纸上写满宁雪渊的名字，一笔一划，都是要将人刻进心中的情谊。

宁雪渊返回宁府，和肖枫合计寻找曜一的事，但几番探查未果，宁雪渊着实担心幕后凶手什么时候会对白樾不利。

她利用下朝后的机会，便去找李桐生，叮嘱他多加注意皇帝的安全。

李桐生想起这些日子，皇帝因为曜一的事，没少在他面前折腾，长吁短叹自己要被抛弃了，人生第一次失恋云云，把他整得连陛下的身边都不敢待。

见宁雪渊来关心白樾，便没好气地道：“宁大人担心陛下，为何不自己与他说？这做好事也得让人知晓，否则怎么知道彼此的真意呢？”

宁雪渊听着面一红，“在下只是谨守臣子的本份，并没有旁的意思。”

李桐生摇摇头，暗暗感叹这二位真麻烦。

宁雪渊再次叮嘱了几句，正要走，瞧见一顶祥云花轿从那金水门一路抬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好大的阵仗，侍女近百来个。

“这是？”宁雪渊疑惑道。

“您不知道？”李桐生惊讶。

“我该知道？”宁雪渊反问。

李桐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目光游离，言语闪烁，“这……这……”

宁雪渊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