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柠欣收了拆包装的手，忽然想起来包里还有周知维给她的东西：“我这有个东西麻烦你帮我还给周知维。”

沈其浩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

“不知道，”唐柠欣蹲下身把画靠墙放了下来，从包里翻出个信封递给他，“麻烦帮我还给他。”

沈其浩狐疑地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几张明信片。

转过头，唐柠欣完全不想去看信封里到底是什么，对于她来说，不见不难受。

不到半个小时，陈与之回到了画廊门口，一踏进去，正看见一副温馨的画面。

唐柠欣眉眼带笑地蹲在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面前，逗得小女孩咯咯直笑。

妻子，孩子，一家三口。

他不止一次幻想过这种场景，可何问夏不喜欢孩子，不喜欢他的职业，不喜欢和他在一起聊天。

十六岁初见，他将素净清纯的她奉为□□，默默守护，终于在二十一岁的时候牵起了她的手。

细水长流四年半，他向她求婚，她却说她累了，不给他挽留的机会直接撤出了他的人生，再也没有让他联系上自己。

巨大的打击让陈与之颓废了一个月，在他快要爬起来的时候，她又突然跑了回来，对他说还爱他，还忘不了他。

呵护了近五年的宝贝，他终究是不舍得，再一次拥抱了她，重新把她捧在了掌心。

原以为她是真心实意，可他却在她没来得及锁定的电脑里看见了一些无法入目的东西。

从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开始，到她回来之前，十六个男人，他们暧昧，他们悄悄约会。

庆幸的是，她从回来开始就再没联系过他们。

悲哀的是，她当天再一次和他提出了分手。

她说他木讷，说他不会聊天，说她讨厌和他呆在一块，说她遇见了真爱，说她的真爱懂自己，说她的真爱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玻璃上的裂痕开裂直粉碎。

悲至极则无伤，陈与之没感觉到有多难受，只是轻轻地问了他一句：“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样子，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我呢？” br />

何问夏沉默了。

为什么选择陈与之呢？

是因为他能满足她的一切需求？还是因为她可以借他收获姐妹们艳羡目光？更或许是因为爱？

不管爱不爱，何问夏都觉得自己会和陈与之保持一辈子——直到她在陈与之的生日宴上看见沈其浩，顿时被吸引去了目光。

那是一个和陈与之完全不一样的男人，他风趣张扬，所到之地皆是暖色，聊起天来总是能踩在她的点子上，不像陈与之，她和他说起前男友面膜他都要现去查度娘。

说什么他都不知道，她也不愿意再和他说，破天荒说起情话的时候也都是嘴动心不动。

陈与之刚认识何问夏的时候她还不是这个样子，可后来她身边的小姐妹渐多，她也随着她们变了。

从白T变成深V，从笑容变成了烈焰红唇，她追逐着自己负担不起的奢侈品，逐渐迷失了自我。

陈与之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变化和她对自己的疏离，可因为爱她，他甘愿把一切双手奉上，一直坚持到血肉化灰。

当然，前提是她不会离开。

而今分别一年之久，他看见她哀求的样子，却再没了心疼的感觉，勉勉强强不过一丝恨铁不成。

最后的最后，他替她还了债，买了曾经那些年。

想到这里，陈与之目光完全落在唐柠欣身上。

同样的话语，何问夏会嫌他烦不让他说话，唐柠欣会和他聊起来，仿佛永远不会有冷场的时候。

她让他知道，他不必一直沉默。

他多想最开始遇见的那个人是她。

＊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在陈与之回过神的时候，女孩的妈妈已经带走了女孩。

唐柠欣起身看见他，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阔步走过去：“对不起，我刚才……”

“没关系的，”唐柠欣可不想为难他说出一些为难的话，索性宽慰道，“人都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