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满手鲜血，成了煞神。

——江苦

“江管事，小妩醒了！小妩醒了！”

聂扶连跑带跳地冲到了江苦的面前，笑得像个孩子一样。

江苦没来得及收起眼底的情绪。

寂寥落寞的眼神直直地撞进了聂扶的眼里，他的心一揪。

江苦的手上拿着魔绯的珠子，原本白色的冰珠已经变成浅红色了。

聂扶知道，他又伤心了。

或者说，自从魔绯和郎心死后，他从没开心过。

江苦看到聂扶，立刻收起了情绪，脸上露出了一个真诚又喜悦的笑容，“真好。小妩终于醒了。快去看看她。”

“小妩身体还很虚弱，醒了一会儿就又睡着了。”聂扶拉住江苦，摇了摇头。

“那就先让她好好休息吧。反正，以后日子还长。”

聂扶看着强颜欢笑的江苦，又是心疼，忍不住出声安慰道：

“江管事，他们会很好的。你别难过。”

“嗯。他们毕竟也是在一起了，他们会很好的……”江苦负手而立，眺望远方山脉，眼神缅怀，喃喃着同一句话。

“他们会很好的……”

……

那一场大战，打了三天。

以正派的仓皇逃离告终。

魔教赢了。

实际上，却是两败俱伤。

同样的血肉之身，留着同样温热的鲜血，谁又能比谁强呢？

那个战场，此后数十年间，还有残骸，还有经年的血迹。

冲不掉，洗不掉。

当年的惨烈，依稀可见。

江苦得到的消息的时候，已然晚了。

赶到魔山时，只看到了残破的魔教，血流成河的战场，还有不知所踪的魔绯。

聂扶跟着江苦回来了，他在一旁，看着江苦悲怆得难以自制，跪倒在地，双目赤红。

可他却也是，哭得没了扶江苦的力气。

之后，江苦重新拿起了剑，但凡参加了这场大战的门派和宗门都留了他的足迹。

铃铛声响了七天七夜。

在那场大战上侥幸活下来的掌门，皆是惨死在门派内。

无端挑衅！

他们该死！

一场大战后，原本就伤了根基，没了掌门的三派五宗几近溃散，更别谈那些小派小宗了。

江苦成了魔教的新教主。

正当人们以为，魔教会并了各门派，一统江湖时，他却再无动作，窝在了魔教内。

最后，唯一没参加大战的四派之一，冰清派，主动担起了收拾这个残局的责任。

冰清派合并了其他的三派五宗，三年的整顿后，这个大门派步入正轨。

从此，江湖上，再无正邪，只有冰清派和魔教。

……

这场大战之后，魔绯失踪。

魔教的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们。

最后，江苦想到了那个少主布置了一年的小院。

他们来到了那里。

鸟语花香，依山傍水，恍若仙境。

小院外的树丛里，竖着两块墓碑，上面分别刻着一行字：

吾妻，郎心。

汝夫，魔绯。

……

这儿有个习俗。

死后合葬，便为夫妻，转世可再续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