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的别克行驶在夜间的公路上，万年青叶尖挂着的晶莹雪片还闪着橘黄色的光彩。

年羽最终还是开走了程浩的车。

车里的暖气很足，为避免弄脏他的车，年羽脱掉了油腻腻的厚重毛衣。

就在把毛衣放到副驾驶的时候，她顺手打开了车载音响，霎时飘出一连串的钢琴独奏。

“这是……”

年羽不知道这首曲子，但琴声跳脱婉转，有些不同寻常。

“还……好听。”

她喃喃道，然后指尖点上车载屏幕，看到了上面显示的钢琴曲名字：是这段时间很火的钢琴曲。

圣诞节快乐，我亲爱的劳伦先生。

年羽瘪嘴这钢琴曲的名字她知道，但原曲应该不是这个调调。

当悠扬的小提琴声加入钢琴中，年羽却愈发感觉不像是自己曾今听到过的那首圣诞节快乐，我亲爱的劳伦先生。

车被打着火，缓缓往市中心驶去。

车内的钢琴曲倒是颇为符合各大商场门口矗立着的圣诞树，但曲子明显多了些压抑。

好在年羽不具备音乐共情，不然难说不会被这音乐搞抑郁。

就在年羽停下车上楼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起电话，听到年彬说。

“第一个圣诞节快乐，我的妹妹，”他说，“我们给你准备了礼物，明天你下班后我去接你哦。”

年羽还没来得及表示，年彬就抬手把手机挂断。

……

万米高空。

袁彻宇伏在苏叶身边，说：“小苏同学，快醒醒，我们到了。”

“嗯。”

苏叶呓语般轻哼，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袁彻宇轻笑，然后随着苏叶躺在她身边，说：“还困啊？”

苏叶只感到一只蟒蛇般的臂膀缓缓从身后缠在了自己腰上，甚至还有向上攀岩的趋势。

她瞬间惊醒，双手握住袁彻宇的手腕，一个翻身就压在了袁彻宇的腰背上，手上顺势一动，立刻就将袁彻宇的臂膀架在了他自己身后。

万里高空的阳光透过舷窗，整个机舱外都是一团团的云彩，飞漫游其中，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彩。

像是末日中的诺亚方舟，正急匆匆的载着人离开。

“行啊，小苏同学，”袁彻宇背后的手轻轻握拳，说，“这些天你明明都跟我在一起，也没有练过多少，怎么倒是一天比一天能打了？”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吼？”

袁彻宇手上猛地一转，大掌直接握住了苏叶两只纤细的手腕，紧接着轻轻一带，苏叶就不受控制的像一片落叶般掉进了袁彻宇的怀里。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他惩罚似的咬了一下苏叶的唇，“等你什么时候能打的过我才算是出师。”

他说。

“所以，在此之前，无论遇到任何危险的事情，都要想着躲在我身后，明白吗？”

苏叶伸出手，看着落在掌心里的阳光，问：“你会一直都在吗？”

一只手腕处带有疤痕的手掌覆在苏叶的手心，轻轻握住，留下阴影。

“当然，”他说，“直到我生命到达最后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