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进去。”

“不用，”许希晓解下安全带：“早点回去，别让苏姨担心。”

许承辉刚说一句“那我”，许希晓已经下了车。车里人的视线投过玻璃，注视这个一瘸一拐的身影直至消失，眼神沉郁又复杂。

周洛合上面前的病历本，抬眼看看坐在眼前的人，无奈提醒道：“夏先生，您真的不想说什么吗？”

夏凌寒不动，也不看他，精致的像一尊雕塑。

从他下午来上班到现在，这位“病人”已经一言不发坐到现在。他泡杯茶刚坐下，“雕塑”的手机响了，周洛就着手机铃声喝了几口，把热气氤氲的杯子举到眼前，隔着水汽看他。

铃声停止，没再想起，似乎透露着电话那边人的礼貌与节制。

“Theillusionthateverythingwilljustturnoutgicallywithouthavingtunicate:

thoughts,feelings,andneeds

inarelationshipisaniaturity， br />

Thatwillketrunnectioniossible.”

（错误地认为观点，感觉，需要可以无需沟通自然呈现，会导致人与人之间真实的联系成为不可能。）

夏凌寒抬眸，窗子的阳光照进来，浅色的瞳仁像剔透的宝石，唇形优美：“周先生喜欢喝茶？”

周洛不慌不忙点头：“比白开水好喝，夏先生呢？”

“谈不上喜不喜欢，家里长辈倒是爱茶，改天让人送些茶叶过来。”

“不用麻烦，我又不懂茶，不要浪费了好茶叶。”

夏凌寒笑起来：“周医生不用紧张，你就当我是你的朋友，我们随便聊聊。”

周洛扶额，到底谁是医生？

但是职业素养让周洛仍然露出一个完美无缺的温和笑容：“当然，您想聊什么呢？”

夏凌寒耸肩：“还没想好，不如先聊聊许希晓。”

“患者的信息我不能……”

“啊，”夏凌寒拖着长长的尾音打断他，像一匹突然铺开的富丽丝绸：“是我唐突了，那我再想想。”

夏凌寒答得轻巧，周洛心里叫苦不迭。刚刚还一言不发，突然就改了主意，开始想光明正大地套他话。

夏凌寒突然又发问：“周医生下班有约么？我想请您吃个饭，以朋友的身份。”

周洛假笑：“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我想夏先生明白，我不论坐不坐在这里，都是一名心理医生，都要履行自己应尽的职责。”

“当然。”夏凌寒轻飘飘随口应付，眼睛的焦距微微涣散，明显心思已经不在这里。

这一番正义之言对夏凌寒来说就像一本书可以略过的陈词滥调，简称废话。

夏凌寒有多少手段能让他一个小小的医生开口，他一想身上就发冷。看夏凌寒注意力似乎在别处，偷偷拿出手机，向李子淳求救。

“HELP！夏凌寒在我这！”

然而等了十来分钟都不见回复。

周洛丧气，难道真是天要亡他？

屏幕突然闪动，因为工作的关系周洛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此时来电显示的名字简直是他的救星，甚至没有征得他的“患者”同意，就擅自接起了电话。

周洛声音放大，故意强调：“喂？希晓？”

一系列微表情尽收眼底，夏凌寒可见的专注起来。

周洛一边感叹果然“一物降一物”，一边继续答：“不会，你说。”

周洛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他的语气很奇妙，似乎总是在悄悄鼓励许希晓倾诉，但这次似乎失效了，一个“我”字以后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周洛于是提出见面谈，许希晓犹豫片刻同意了。

人来得很快，周洛说要带他去个安静的地方，却不想来了本市有名的“风雅居”。

在他还是许家人时，也算常出入这里，如今再想起各家觥筹交错的场景却恍若隔世。

但今天这里似乎并没什么人。

服务生轻巧地点燃熏香斟好茶水，关门出去了。

周洛主动温声道：“发生了什么，愿意说说么？”

熏香的味道薄如轻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