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敌人毁得渣都不剩了，而她只要还维持着这个身份一天，就注定无法将玉坠摆到他的面前。

……我都做了什么啊。

姚盼盼失魂落魄地望着林璟渊沉睡的姿态，此时的他安静得毫无生气，和白天生龙活虎的倔强模样判若两人，雪白纱布下的猩红血色狰狞而可怖，简直触目惊心。

“……都散了吧。”

默默遣散了众人，她静静站在床边，盯着林璟渊虚弱的脸，犹豫良久，终是没有忍住，仗着他此刻没有意识，低下头极小声地说了句：

——“对不起。”

门轻轻阖上了。

就在木头摩擦的咔哒声响起的一瞬间，本该昏迷的林璟渊却突然睁开眼睛。

“……”

他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黑乎乎的屋顶几秒，怀疑自己刚刚睡昏了头，不然怎么会迷迷糊糊听见那个晨钰郡主向他道歉？

……想想就可笑至极。

林璟渊缓慢地动了动脖子，四肢各处有尖锐的刺痛传来，昏迷前的记忆浮现脑海。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竟然妄想和晨钰郡主作对，真是不要命了。】

【这不是七殿下么，听说您为了一块破玉，和那位杠上了？哈哈哈哈，蠢得不可救药啊。】

【想找死也寻个痛快点的法子，得罪郡主？她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不知道什么人脑子进了水才会想和她作对。】

记忆回笼，侍卫们的嘲笑声回荡耳边，林璟渊不觉咬紧了牙关。

死……么。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却被太后不由分说重重责打了一顿，在被奄奄一息抬走的时候，他是当真产生了就到此为止吧的念头的。

想到刚刚梦里母亲的柔声呼唤，林璟渊一阵恍惚，随即闭了闭眼。

不、怎么能死在这里。

他还有未完成的事情要做，还有未结束的耻辱要还，但现在的他太弱小了，没有力量没有权利只能忍气吞声，而他只有强大起来，活下去，才能向那个女人——复仇。

像是找到了支撑下去的目标，幽深如黑曜石的眼里，坚定的火苗熊熊燃烧。

*

姚盼盼屋中。

[宿主，我不得不提醒你，你刚刚的行为违反人设了。]

系统冷冷的声音响起，姚盼盼动作一顿。

[我可是一直都兢兢业业为你们工作的。]

[作为暴戾无情的晨钰郡主，面对男主不应该感到愧疚，更不可能说出道歉的话的。]

[他睡死了、又听不见，谁知道。]

姚盼盼回答地有些冷漠，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系统态度这么强硬，脑中声音不由沉默了几秒，似是鼓励地说道：

[就剩最后三点仇恨值了，请再坚持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

明明是个好事，姚盼盼心里却总是有些难以言喻的烦躁，一想起男主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就情不自禁抿紧唇瓣，恨不得马上就摆脱这个壳子，追着他好好地为自己的行为说声抱歉。

“小姐，七殿下醒了！”

桃顺忽然跑进来，急切地向她汇报，姚盼盼眼前一亮，连忙起身，赶过去的时候男主果真坐了起来，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两眼炯炯有神，看起来似乎是老大夫的药起了作用，总算把他从死门关拖了回来。

“喂，你感觉怎么样？”

姚盼盼忍不住有些激动，刚急急走过去，余光瞥见众人惊异的目光顿觉失语，忙整理好面部表情淡淡道：

“呵，居然没死。”

一抬头对上林璟渊直勾勾的眼神，姚盼盼莫名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她刚想再说点狠话巩固下人设，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标志性的尖细嗓音：

“报——圣旨到！”

捧着明黄卷轴的老太监一挥拂尘，在场人立刻乌压压跪了一地，姚盼盼屏气凝神，听见太监用特有的慢悠悠腔调抑扬顿挫道：

“……朕忽感岁月造化，如今已过不惑之年，思及子嗣，愈觉年少情谊之珍贵，近日听闻晨钰郡主同七皇子来往密切，许是天命所至……故特此命七皇子林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