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客气了，黎岸眨巴着眼睛，看着一脸愁容的田一晨。

那些声音不绝于耳，他们俩会不知道那个保持沉默的人，怕是最先捕捉到蛛丝马迹的人，第一天知道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丝担忧，田一晨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第二天清晨，拉着倪海一站在离煎饼摊十米远的地方对倪海一说“海一，去买三个煎饼，就最普通的。”

阿姨问要不要辣，倪海一说要，阿姨问要不要香菜，倪海一说要，阿姨问三个一样吗，倪海一说是的。

黎岸不吃辣，章嘉许不吃香菜，倪海一说贼好吃。

章嘉许对倪海一说“三个煎饼，一个不要辣，一个不要香菜，你的随便。”于是，倪海一要了个巨无霸，多加了鸡蛋和里脊肉，黎岸说无肉食之无味，章嘉许觉得辣的有点重，倪海一说贼好吃。

今天是第四天，黎岸终于抢了倪海一的台词说了句贼好吃。

这次是章嘉许亲自去买的，不接受赠送，不接受多加料，他说“越是喜欢的东西，越是要花钱买，谢谢阿姨。”

自从正月初八煎饼摊正式出场之后，妈妈没有时间用来蒸白糖糕了，可是生意却好了不少，早上忙碌的时候煎饼摊甚至都需要排队，她也更改了策略，不能在一个地方死守，周一到周五在学校，周六周日去工厂附近，按需制备食材，做到不浪费，既要开源也要节流。

越忙碌却越有干劲的样子。

可是才不过这么短短时间，反而因为煎饼生意的红火，导致了田一晨声名大振，连别的班都在说田一晨原来是煎饼小妹。

放学之后，妈妈的摊位已经收了，也许早就收了，食材都用完了就只能收摊，一辆三轮车能装下的东西有限，光一个炉子就已经占了大部分的地方。

田一晨茫然地看着摊位空出来的地方，换了个卖花的姐姐，马上就是西方的情人节，姐姐背着书包卖着五块钱一朵的红玫瑰，还得不断招揽客人，为了五块钱要说好几句感谢，妈妈也是这样，感谢着来自他人的慷慨。

顾客是上帝。

那么上帝，会懂得这每一句感谢背后的辛酸吗

“章嘉许，我今天不想去少年宫了。”

“那我也不去舞社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

那个地方还在施工，为期三年，政府批了一大块地，拆除了很多老房子，斥巨资造一个游乐场，章嘉许在舅舅那里看到过游乐场的效果图，会有一个巨大的摩天轮，极像伦敦眼，即使舅舅表明这个摩天轮完全没办法媲美伦敦眼，即使恐高的章嘉许不知道怎么样才可以毫无恐惧地爬上那个摩天轮，但依旧很期待。

“宝宝，以后这里会有一个摩天轮，你想象一下，在很高很高的地方，俯瞰整个清溪，会不会很漂亮”

“摩天轮小时候妈妈带我去野生动物园的时候坐过，不高，没办法看到整个城市。”

章嘉许看着挖掘机在远处劳作，眼前还是一片杂乱的废墟，现在说摩天轮，有些像纸上谈兵，因为真的只有那张图纸上有摩天轮，不知道到底是多大，也不敢妄言能看见整个清溪，况且自己有恐高症，不知道上去之后会不会要了小命。

“用不了三年，你就能看见这个摩天轮的样子了，那时候我们该上高中了，我带你来。”

负面情绪高涨的时候，什么不好的事都会冲在前面，“可能不行吧，妈妈说要是办不下这里的户口，我就得回老家上高中，因为没办法在这里高考，章嘉许，我们早晚会分开的。”

分开一阵子，还是分开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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