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钱办了法式，在仪式里亲自为儿子跪拜祈福，又放了生，恨不得把能做的都做一遍，好像做得越多菩萨就听得越清，还许诺自此后初一十五吃斋念佛

章嘉许站在大雄宝殿前，精神恍惚，田一晨和佟嘉鸾倒是煞有介事的学着大人的样子跪拜，黎岸见过大人在教堂做礼拜，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听着经文念诵仿佛聆听一种新的语言，问“你不进去拜拜吗，不然我们今天是来干嘛她们俩都比你虔诚。”

“我不知道我总觉得一定会没事的。”

最后还是跪在了蒲团上，手掌朝上，磕下三个头，却不能像爷爷那样喃喃自语说出心里的祈愿，只是拜过之后好像真的收获了一丝平静。

爷爷说等结果出来就来还愿。

周一的时候只是按照医生的指示去做各项检查，佟于芳早在上周就花大价钱从黄牛手里拿到了周三的专家号，其实也没什么用，就是看看报告，ct显示阴影大约4，只是究竟是何方神圣，还是需要做病理切片，并没有什么奇迹，只能说唯一的奇迹就是体检做的很好，发现的还算及时，章建凯冥冥中觉得还是幸运，为厂里员工每年做的体检还是很有意义。

就是个穿刺的小手术，但是章建凯穿着病号服躺在手术台上，已经撑不住了，不由得感叹为什么生病的时候神智这么清楚，糊里糊涂被抬上手术台多好，最好死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嗖一下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等待报告的三天，章嘉许就守在医院，章建凯倒是多了几分坦然，不管这个瘤子是不是恶性，后续的治疗也一样费劲，看着手里的报纸，轻轻触了触那个小伤口，发现自己并不怕死，但是还有很多事没有安排好，总不能让自己的独子承担一摊子糟心事吧，不管三七二十，拿起手机，当着章嘉许的面就打了这个电话，“陈律师，我要立遗嘱。”语气格外平静。

章嘉许快速而本能地抢过了他耳边的手机，“你想干嘛”

“立遗嘱，你没听见”

“我妈说叫你顺便检查一下脑子，我看她说的一点没错。”

“要是真的，你怕不怕”

“你闭嘴，”章嘉许想过无数遍，产生过无数种可能，唯一的答案是三个字，“不可能”

章建凯不是没住过院，还是特别傻的那种，“我上次住院，真是命中注定没法去当兵，体检都过关了，丫的同学打架我就去拉了一把，结果人家一凳子甩我手上了，骨折然后就再也没然后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你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章嘉许没有勇气直面他的内心，可是父子连心，他想的章嘉许都知道，“爸爸，我不怕，医生都说了，发现的早，就算是最差的那种，也有希望治好，对不对”

“是的吧，可是我还是要做好准备，我要把能安排的都安排好，只要你不太差劲，以后也不至于丢我的脸，是吧，章嘉许”

章嘉许双手掩面，实在点不下这个头，幸好没点，十几年后一个伟大的举动，不仅自己名满武康城，还真是差点把老父亲的一世英名给丢光了，气的许靖芃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要是死了也别想埋到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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