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叹了口气：“我真的很久不动手了……”

她伸出细长的手指，随意至极地在半空中挥舞了几下，随着她的动作，一道泛着金光的符印渐渐显现。

如果有同道中人在此，一定会瞪掉眼珠，不需法器和黄纸朱砂，徒手画符，恐怕只有那些活了数十甲子的宗门老不死才能有这样的恐怖实力吧？？

两个已经走到她身前的男生，从她伸出手开始，表情就变了，从惊诧变为惊恐，最后只剩绝望灰败。

他们身上的伪装在那样磅礴的灵力面前，如同白纸一样脆弱，瞬间就现出了死前的可怖原型，眼眶暴突，鼻子耳朵嘴巴全被削去，空荡荡的嘴里连舌头也被拔掉，整个胸腔都被剖开。

他们想要转身警示，身体却不听使唤，僵硬地立在原地背对其他人。

君雅一早就看出了这几个晚上来的，都是死了很久的陈年老鬼，不拆穿他们也是想看玩什么把戏，了解内情之后就懒得再陪他们演戏。

正想抬手给他们来一记社会的毒打，事后抹掉苏以沫二人的记忆就好了。

突然前方传来咣当一声，一颗人头擦着她面门飞过，撞在木门上发出巨响，掉在地上，摔成一滩碎渣肉块。

君雅：“……”

就算是个陈年老鬼，骨头也不能这么脆吧，缺钙吗？

她看向声音来源处，陶青苇手上举着一个木头小凳子，凳子腿还沾着血迹，她本人呆若木鸡：“我、我只是想敲晕他……他头怎么飞了？”

她猛地甩掉手里的凳子，几乎跳了起来：“我……我这是不是杀人了？！啊！！！！”

没等她从惊恐中缓过来，地上碎成一滩的肉渣缓慢聚拢，重新凝聚成一颗人头，脸色灰白发青，七窍流血，眼珠转动，怨毒地盯住陶青苇：“贱人，我杀了你！”

下一秒，他口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头颅倏地腾空而起，嘴角裂到耳根，大张着巨口，向目瞪口呆的陶青苇飞去！

她父母据说年轻时也是传奇人物，两人排除万难在一起生下她，他们道行深厚，业障不显，犯下的忌讳全都报应在了后代身上，所以她生而眼盲，整个腿都没有。

可是能怎么办？谁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给我找本书听，我时间不多了。”君雅调整身后靠枕的高度，躺了下去。

父母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没注意到新来的护工手忙脚乱，点开某个听书软件，把耳机塞进她耳朵里。

“爬上我的床又能怎样？你这种恶毒的女人，我看一眼都嫌脏。”主播磁性低沉的声音传入耳里。

“……？”君雅难得怔了一下。

下一秒，脑袋传来针扎似的剧痛，她来不及说一个字，指尖微微抽搐了一下，彻底陷入长眠之中。

“雅雅！雅雅！——”

病房陷入一片混乱。

……

“演唱会前一天喝成这幅烂醉的模样回来，还被拍到你跟宋朝拉拉扯扯，你是失心疯了不成？！”

君雅手扶着胀痛的脑袋，慢慢地睁开眼，看见面前站着一个打扮妖娆的中年男人，正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兰花指都快戳到她额头上。

这是哪里？

君雅抬头四顾，狭小简陋的化妆间，堆满了乱糟糟的衣物，妖娆男人身后立着一面半身镜，映出她坐在沙发上微微皱眉的模样。

等等，她怎么能看见？！

君雅心里一跳，她天生眼盲，后来长大修炼出了天眼，只能看见活物周身的“生气”，看人时就像一团雾蒙蒙的气团，从来没看清过自己的模样。

她盯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正常人眼中的世界是这样的，忍不住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你还笑？你还有心情笑？？”

妖娆男人声音陡地拔高，掏出一个本子摔在她怀里，“你自己看看，这是明天演唱会的曲目表，还记得歌词吗？还知道怎么跳吗？黎雅，你这几个月除了酗酒倒贴上新闻，你还干什么了？！”

君雅接住台本，微微蹙眉看了他一眼，想说自己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