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微微愣，脑中好像已经浮现出了那张脸。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周白？”

闻时琉叫了她一声，某个少女才堪堪回神，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嗯。”

对于周白的敷衍，闻时琉心里顿时有些烦躁，大小姐的暴躁脾气差点就压不住了。

闻时琉一顺不顺地盯着周白，嘴里的棒棒糖咬得嘎嘎响，糖抵着左颊，随后在嘴中捣鼓着，最后发出“咔”的一声。

糖裂了。

声音很是清脆，整个教室都瞬间安静了。

周白缓缓抬首，回望着闻时琉。

“磕到牙了？”

面前的人的脸部动作瞬间就停了下来，呆得恰到好处。

五秒过后，闻时琉先绷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来，而且一笑就停不下来。

全班呆住。

“闻时琉，你笑什么呢？”杜迦燕突然从后门出现，上下打量起闻时琉。

这个大小姐还在捧着肚子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居然还抹眼泪：“咳、抱、抱歉哈哈哈，不好意思，实在是太逗了哈哈哈哈......”

杜迦燕瞪一眼闻时琉，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周白，提醒道：“周白，你是好学生，注意一点。”

周白疑惑似地点了点头，看着杜迦燕的背影：“她哪儿看出我是好学生了？”

她身子向前正了正，看着讲台上杜迦燕的身影，还有她身后的黑板，以及头顶的电风扇在嗖嗖地转着。

记忆扑涌而来的时候一定是猝不及防的。

——

初三时的周白，刚满十五岁。

“我去，这不会掉下来吧？”章昱同嘴里叼着可乐味的棒棒糖，仰尽了脑袋望着自己头顶的那摇摇晃晃的风扇，哀怨地嘀咕着。

旁边的周白手中转着笔，也瞟着那风扇。

讲真的，电风扇摇摇晃晃，而且一看就是年久失修的那种，可偏偏这风扇还转得飞快，且还就在头顶上呼啦呼啦地，是蛮吓人的。

周白手中笔一敲章昱同的脑袋：“放心，砸不死你。”

同时，她转眸看向自己左手边那个一直低头认真做题的男孩，悠悠地将脑袋凑到他面前，低声开口：“嗯，你怕吗？”

章昱同嗤笑着：“你觉得我亭哥会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吗？”

谢亭手中的笔一顿，接着又继续划动：“怕什么？”

周白面上却一本正经：“电风扇啊，它要是掉下来呢？”

“不会的。”男孩手上动作没有停下，余光却转向趴在自己右手边的女孩。

“怎么不会？”周白指了指头顶的那个依然嗡嗡叫不停的电风扇，“看它，多吓人。”

话音落下，谢亭也停下了笔，顺着周白指的方向看去，半晌，淡淡开口：“是挺危险的。”

“那你怕吗？”女孩忽然就凑了过来，一双小鹿一样的眼睛充满了期待，就盼着谢亭说怕。

谢亭张了张嘴，仍没开口，伸出手，笔尾抵着周白的额头：“坐好。”

周白悻悻撇嘴，趴在自己桌上，无聊地转着笔。

章昱同幸灾乐祸着：“看吧，我就说他不会回答的。”

然而没过多久，一只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脑袋，慢慢地揉着。

少年的手带着一丝丝温热，少年的身上永远带着好闻的清冽的味道，让少女深深地着迷。

周白享受地眯起眼睛，像只小懒猫。

但同时，心也跳得好快好快。

她转过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亭，不光久久不愿离开。

谢亭收回手，声音像山谷甘泉一样动听：“写作业吧。” br />

这是一个夏天的午后，最后一节自习课

当天放学铃刚打，五班的俞以汀就急哄哄地跑到一班来。

周白心情正好，看到俞以汀来，还十分诙谐地跟他打着招呼：“呦，龟龟，这么巧啊。”

俞以汀哪还有空和她开玩笑，直言道：“元清和七班的人起冲突了，就第二条巷子那。”

周白的笑容瞬间凝固，眼底渐渐被冰冷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