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从心底撕扯出来耗费了太多精力：“可我现在宁愿从来没有遇见过他。”

“我也想对人友善温和……可我做不到。”

“那些扎根在我心里的刺真的太痛了，我呼吸都呼吸不过来，怎么对人温柔……又怎么控制住我自己不用恶意去揣测别人。”

方非然想上前，林诺却拼命摇头，她哭哑着嗓子一点点把撕扯出来的话摊开。

“我太过自私自利，没有一点同理心，我可以不顾他人的死活，安心理得的和她的家人说笑，石头生病时，我的第一个想法不是去焦急，想着带它去医院，而是……它凭什么生病？它有什么资格生病？”

“林诺，这些……”

“不，不是的，那只橘猫一次次黏上我时，只是碰我一下，我就觉得它活该被饿死……可周北嗣不是的，他……他不是的，他和我不一样。”

“他和我太不一样了。”

林诺又呢喃了一遍这句话，接着闭着眼睛道：“非然，我拼命遮住这些心思，我生怕他看出来一点。”

“他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我太不堪了，没有人愿意与我这样的人长久……”

方非然上前揽住了林诺，她拍着林诺的肩，温声哄道：“不会的，周北嗣怎么会呢？你一次次拒绝他，他不是还是一次次回来吗？”

林诺趴在方非然肩头，她轻笑一声，鼻音褪去了些：“是啊，所以你看，我明明那么喜欢他，可还是能狠心的一次次拒绝他。”

林诺把脸埋进方非然的颈处，放轻声低语：“他的喜欢可以变得热烈炽热，而我的喜欢只会逐渐冷却成冰。我和他太不一样了。”

“我爱我自己，胜过了所有，这就是我和他的区别……这是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一件事。”

“我们不合适……是真的不合适。”

方非然对着电梯门外的人挥了挥手，她靠着林诺的头，轻轻蹭了蹭。

“知道知道，我们不难过了，我以后再也不插手，”方非然装不了太久的温情人设，突突往外冒自己阵营里的情报，“我回去就和阿狸一起把周北嗣隔在咱们生活圈外，再也不理他了。”

“非然……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方非然牵着她的手，进了家门，她一眼就看见餐桌上的夜宵。

“不过分不过分，怎么会过分呢？你带我们认识的他，既然你不愿意跟他有联系，那我们三姐妹肯定跟着你走啊！”

“快快快，我给你清理干净手，我想喝酒吃肉！”

林诺推了推身前心魂全跑了的方非然：“我自己处理，你去尝尝，我很久没做了。”

“那怎么行？我帮你包扎完……”方非然刚一凑近餐桌就发现了摊开的医药箱，她回身半耷拉着眼皮，半点雀跃也没有了，“你怎么跟小时候一样总来这套，你的伤不是伤是不是？你的手不是手是不是？”

林诺把人推坐在餐桌椅上，她把医药箱摊在方非然对面，坐下之后开始用酒精清洗。

“道歉嘛，你每次不都爱吃这套，别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林诺抬了抬下巴，示意方非然开吃，“尝尝味道怎么样，专门给你做的，那雪花是虚的，这菜才是真心实意的道歉礼物。”

方非然吃了口鸡胸肉，她眯着眼睛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还是温的？真是你自己做的！深藏不漏啊，看不出不来你还是个隐藏的厨房天才！”

“厉害厉害，跟谁学的，网上菜谱？”方非然睁着眼睛，边嚼边说。

伤口本就不深，只是血流的有点多，所以看着挺吓人，林诺快速清理干净，创口贴一贴好，她把医药箱往一侧一腿，撑着下巴伸出了受伤的左手。

“干嘛？”

林诺很少有在电梯里那么大的情绪波动，方非然就有些忘记她面前的人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在向人卖惨的同时，不忘讨些好处。

方非然反应了半天，把嘴巴里的西兰花咽进肚子里，才知道林诺的意思：“我礼物就那杯咖啡，你喝光给扔垃圾桶里了，没了！”

“啧。”

林诺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