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没再追问，他不想说话的时候谁都翘不开他的嘴。

下车之前王淮做贼一样，左看看右看看，找了间清吧，慷慨地把几张红毛爷爷拍在收银台：“一个包间，两杯拿铁，除了服务员外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进来。”

叶阳：“……”

服务员把拿铁端上，关上门，隔绝外面走调的驻场歌手和发酒疯的杂音。

叶阳空手而来，坐在他对面，一脸“我洗耳恭听”的样子。

王淮还背着个书包，喝了口拿铁，深吸口气，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开机，屏幕很快就弹出十几个未接电话，上面有叶阳和一个陌生号码。

“有人……”王淮话还没说完，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只看了一眼就挂断，关机，歇斯底里吼道：“这个疯女人一直打我电话，她是心理学专业的，叫我当她的小白鼠帮她完成什么报告，我不同意，她就一直打一直打，还去食堂去图书馆找我，我根本不想见到她！”

叶阳没想到他突然这么大反应，忙起身走到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冷静，别激动，慢慢说。”

“早上一直打电话，半个小时就要打一次，叫我去他们的心理咨询室参观，还去食堂找我，我午饭都没吃，看到她我就吃不下饭……”

叶阳听不太懂，安慰了好一会，他这才稍稍冷静下来，说出事情经过。

叶阳听完，眉头皱得更深了，“方苏？这个女生在我们那边也很有名，不……应该说在Z大，没有人会没听说过她的名字。她高中跳了两级，参加高考还是以状元的成绩考进来的，跟我们同届，现在才十九岁。”叶阳说到这里，脸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些许崇拜之色。

王淮一脸冷漠听着。

“听说她早就收到清华的录取通知书，但是没去，反而进了Z大专修心理学，同时修外语和哲学，每个专业平均分数都是九十七以上。脑子好使不说，据说她还是系花，就连我们校区都有很多她的追求者……”这些都是叶阳从室友那听来的，学校论坛上随便一搜就有。方苏的八卦比一线明星还多，随便打个喷嚏就能引起学校地震。

见王淮的兴致不高，叶阳介绍人物就点到为止。

其实关于方苏的八卦真要说起来可能一天一夜都说不完，但是现在更重要的还是王淮的事。

方苏怎么就缠上王淮了呢？

叶阳问道：“她是怎么找到你的？”

王淮烦躁地说：“我不知道，她让我很烦。”

叶阳想说你怎么会被一个小女生气成这样呢，但还是忍住了。喝口拿铁继续说：“待会我跟你去找她说说，太不讲理了这人。”

“说不通的，我跟她说了十几遍，我帮不了她，她就拿她的专业知识压我，还说‘每件促使我们注意到他人的事，都能使我们更好地理解自己’，荣格的话从跟一个踪狂嘴里说出来，不觉得讽刺吗？”

叶阳：“……”

王淮气得不行，把二十二年攒下来的粗话一股脑倒了出来，中间不带停顿的：“她就是条滑手泥鳅，总能让你下意识跟着她的节奏被她牵着鼻子走，我现在知道她的专业水平了，为什么她还缠着我？我讨厌心理学，更讨厌那些未经允许就闯入别人心理世界的强盗！”

王淮性情温和，从未有过这么激烈的反应，他会如此反感心理学和他的过去有关。有句老话说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