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其实已经饿习惯了。

刚开始还不觉得，直到冰凉的身体被关山思的衣服暖回温，胃也随着不安分起来。

她寻思着关三思应该有不少钱。

且不说后来有多少人想花重金请他题诗，单说林瑞枝以一百两一首的价格买下他一百首诗给的钱就足够他下半辈子不愁吃穿了，她蹭口饭应该不成问题。

她双眼发亮地看着关山思，期待着。

关山思无奈地站起身，看着脏兮兮却两眼发光的小孩，拼命忍着小孩从垃圾桶里携带出来的臭味，伸出手说：“跟我走吧。”

冬天的晚上九点，夜色压得压得极深。林瑞枝被关山思拉着，踩着暖黄的路灯光，缓慢地走着。

林瑞枝感觉到她不仅是身高变矮，连手也变小了。

从小到大，除了她爹爹和天杀的付正为，关三思是唯一牵过她手的男子。

她记得手被握在关三思掌心的感觉，记得他掌心的薄茧。

想着，林瑞枝的小手就在少年的掌心蹭了蹭，却没有探到熟悉的茧子。

这个关三思的手又白又嫩，手指又细又长，看上去美极了，被他牵着的时候也舒服极了。

可为什么没有茧子？

关三思耍得一手好刀，刀术与天下第一剑客宁北的剑术不相上下，只是在刀术上的成就被他的才华掩盖了。

刀客的手，却没有茧子。

林瑞枝在他掌心蹭了又蹭，怎么也蹭不到那道熟悉的茧子。

关山思将人带回了家。

进了家门，林瑞枝还来不及看清周围环境，关山思就拿出手机问：“想吃什么？”

“馒头。”林瑞枝不假思索。她记得于知给她的那个馒头特别好吃，到现在还回味无穷。 br />

关山思正打算大点特点的手指一顿，不太确认：“馒头？”

林瑞枝认真点头。

关山思的目光在一瞬间从不可思议转换成同情。

小丫头应该是打小就没吃过好东西，真可怜。

因着这股子同情，他隐下了从一开始就延续到此刻的不耐烦，半蹲下身，浅色的瞳仁里温柔而耐心：“我给你弄馒头，但在此之前你得去洗个澡，待会干干净净的见警察好不好？”哽噺繓赽蛧|w~w~w.br />

林瑞枝有些受不了这种哄小孩一般的语气，起着鸡皮疙瘩问：“警察是什么？”

“......”

饶是从小成绩拔尖、一生才华横溢的关山思，也不知怎么向一个小孩解释“警察”这个词。

空气静默半晌，关山思悠悠出口：“警察就是.....嗯......抓坏人的......”

话未说完，林瑞枝脸色生变，后退了两步。

关山思并未察觉，继续解释：“能把不听话的父母抓起来的人，小孩......”他认真与林瑞枝对视，“无论之前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跟警察叔叔说的。”

他以为被父母抛弃的林瑞枝有心理创伤，才有此番话语。

没曾想林瑞枝对他这个解释的反应极大。

从一开始对他表现出来的依赖和信任，瞬间变成了惊惧。

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后退，深黑的瞳仁里满是不可思议。

她嘴皮子哆嗦一阵，琢磨出一句话。

“你缺钱？”

关山思一脸茫然。

林瑞枝问出这个问题又觉得不可能，止住后退的步子，摇了摇头。

她应该相信关三思。

要相信他不会因为缺钱而把她送去衙门。

虽然她的通缉悬赏高得吓人，虽然一路上有不少人发现她的身份后想把她扭送衙门。

任何人都会把她拿去卖钱，但关三思不会。

要相信他。

关山思看不懂林瑞枝的情绪变化，索性也不问了，直接把人拎起来扔进浴室，放了热水让她洗澡。

在他关门出去前，林瑞枝决定争取一下，悠悠问道：“关三思，我可不可以不去见那什么警察？”

听到这纠正不过来的“关三思”，关山思那才升腾起来的同情心瞬间泯灭，耐心也没了。

他不容商量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