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又见到孙二娘，不免也有些好奇：“你真回去把你夫婿的腿打断了？”

虽然在孙二娘之前，赵启先见到伊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女子与其他女子有些不同，但他私心里还是觉得伊祁应当是个精怪，神仙怎么会随意将人锁着，还做那些奇怪举动（唱歌、跟石头聊天）呢？

所以孙二娘是第一个打破赵启认知的女子，像她母亲，即便大家出身，在赵家做主母那么多年，依然不敢轻易违背他父亲，如钱青青，虽然出卖了他，但也只是在赵赫的授意欺骗他而已。

孙二娘却是一个因着丈夫另娶就要打断丈夫腿的奇女子。

虽然赵启觉得孙二娘之夫一朝得势便休妻发妻另娶，委实不甚仁义，但他一个古代男尊女卑养育出来的传统直男，心里只是觉得孙二娘之夫虽做的太不道德，但也可以理解。

毕竟都要做官了，哪怕是品级最低的武官，那也是官身，想要一个出身更好、样貌更好的女子，并不奇怪。

孙二娘之夫做错的一点只是太过了，竟然将在家侍奉过公婆的老妻下堂，其实他大可给孙二娘留个位置，将心仪的女子纳为妾侍也没什么嘛！毕竟孙二娘都生了长子了，便是为了儿子的前程也不该如此。

但即便如此，赵启也仍然认为孙二娘也不该一言不合便要打断她丈夫的腿，她很应该请公婆族人做主，想办法立足后，再贤良的主动给丈夫纳妾，妾多了谁还记得那个女子呢！

当然这番心里的想法他是没说出口过的，一是因着毕竟不熟悉，不好交浅言深，二来么，赵启也是无意中见过她劈砖的。

当然，赵启不是那等欺软怕硬的人，他只是发现一个很重要的点，孙二娘出去又进来了。

孙二娘的表情有些微妙：“那倒是还没有。”

赵启似乎是欣慰，又似乎是松了口气，道：“那样也好，其实你夫婿到底要养家，打断他的腿固然令他没法子找其他女子，但这养家的重任就在一个人头上了。其实你夫婿能做官对你们族里和你们家，以及你儿子和你自己，都是有好处的，以后你儿子读书习字了，前程也能更好些。”

孙二娘先是道：“是了，我儿子一直想上学，只是一来咱们家家穷，哪里有先前读书，二来我看我夫家二弟原来虽然学了字念了书，但却也没学出什么本事能耐来，不但没能做官，便是两个体面的工作都没找到，到现在这会还游手好闲的每个正经事，家里给他读书的钱他没给挣回来，这么大了还一直在家里光吃不干活，媳妇没讨到也就算了，连农活也不会做了。”

自夫婿外出后，孙二娘照顾家里上上下下，她一个女子哪里有本事挣钱，只能拼了命的做农活，偏偏公婆老迈，二弟也不会帮忙，所以她是打定了主意不给儿子上学，不让他做个跟二弟一样的无用闲人的。

赵启尴尬：“其实读书还是有用的，且不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便是没考中科举，读书也是使人明智的。”

心里却不免腹诽，他先前听孙二娘说起家里的事，还当她夫家家里上下都是不讲规矩的人家，因而才会做出要将她这个生出长子的媳妇下堂的事，现在看来却也有这孙二娘自己的问题，她这般看待人家，想必她那小叔子厌恶她这嫂子也不奇怪。

孙二娘认可道：“我跟老神仙学了本事和道理后，又赵先生学了几天字，也知道这知识文化的重要性了，我已改变以前那般浅薄的想法，决定让我儿子读书，但是我绝不能让我儿子学的跟家里那小叔一样。”那小叔读书读成现在这般没出息的样子定然是他没学好的书，她想把老神仙教导的书教给儿子。

“不过。”孙二娘从身上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给赵启，道：“赵先生，能不能请你帮我看看这文书是什么意思。”幸好她把家里的钱和这文书都用油纸小心包好了，不然一遇水岂不是都没了。

赵启接过来看了后，道：“这是一份充入教坊司的罪籍文书。”

“罪籍？”孙二娘茫然：“所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