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初升，赵原醒来，桌上已放着一碗热粥。他会心一笑，把粥喝了，出房门，看到秦逸可在院儿中练剑。

剑阁的红梅开了，剑气到处，飞花满天。花中娇小的身影矫捷灵敏，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赵原看得入迷。他忽然觉得，有些鸟儿，是关不住的，它们注定会成为凤凰，翱翔九天。

忽然，她的剑向他刺来。他怔怔地不知如何闪避，只站在原地看着剑尖在自己鼻尖前停住。

秦逸可收了剑：“反应迟钝！连退一下都做不到吗？”

“我知道你不会伤我，何必退？”

“没意思。”

“这么早就起来练剑？”

“一日之计在于晨，我才不像你，睡懒觉把大好时光都荒废了。”秦逸可看着赵原，大眼睛忽而一亮，道，“不如，我教你武功吧！以后我们晨起练剑，你也不荒废时光了，我也有人对招了，你说好不好？”

他笑道：“好啊。”

“看着！”她一跃来到院儿中央，演示了一套基础剑法。

“把我刚才耍的剑法练一遍。”

赵原接过剑，试着出招。秦逸可在一旁讲解：“剑的基本招式有刺、劈、撩、挂、点……手腕放松、力达剑尖……不对不对……”

她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带他做了一个刺剑动作。随着力道，她倾身向前，一下子靠在他身上。

抬眼对上他的目光，她脸一红，赶忙退开。

“我想起来师父约我对弈，你自己先练着，我去真虚阁了。”说着跑开。

赵原自己练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很快便放弃，又在乱山闲逛。

闲逛间，见一瘦小弟子，约莫十四五岁年纪，皮肤黝黑，肩挑一旦山果，背上还背着一捆柴，弓着腰，走得很吃力。

“我帮你。”赵原迎上去，伸手去取小弟子背上的柴。

“谢谢你。”小弟子放下山果，搭手把柴捆到赵原背上，“我歇一段路就好，你帮我背一小会儿，就还给我吧。”

“没事儿，你还挑着果子呢，我帮你背到厨房吧。”

小弟子开心地点头。

一背上，赵原才知自己逞能了，走了一小段路，已经气喘吁吁：“你一个人干这么重的活，你的师兄弟呢？怎么不帮忙？”

“他们不会帮我的。”小弟子边走边解释，“我是东祁奴隶，蒙师父不弃，收为弟子。管事师兄安排了这些活给我，不管多累都得做完，否则就要挨他打骂。”

“这不是存心欺负你吗？”赵原不平道，“我看他们个个儿都比你强壮。”

“奴隶没有地位，自古就是这样。”小弟子失落地道，“我能留在剑宗已经很幸运了，我很多族人，连饭都吃不饱。”

见小弟子神情落寞，赵原不再说，想着回去之后，看看有什么法子，帮一帮这些人。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黑。”小黑道，“我还有个哥哥，叫大黑，跟大师兄他们下山去了。”

赵原扑哧一笑：“大黑、小黑。”

小弟子生气，嘟嘟囔囔地道:“奴隶的名字都是雇主随意取的。”

赵原闭嘴不再嘲笑。一路边聊边走，累得再说不出话来。

小黑用手帮赵原擦汗水。他本身皮肤黑如炭，看不出来手很脏，擦了一些黑痕在赵原脸上。见状，心虚地收回手，默不作声。

最终，两个人沉默地来到厨房。小黑去放山果和柴火。

卸下担子，赵原舒了一口大气，见一个弟子在洗菜，走过去道：“师兄，有没有什么吃的呀？”大半上午又是练剑又是背柴，体力耗损，肚子饿得咕咕响。

“没有！”那人语气冷淡，抱着菜篮子走来，“别杵这儿，碍手碍脚！”

小黑从蒸笼里拿出一个热馒头放到赵原手里。洗菜弟子狠狠瞪了小黑一眼，也不好当着赵原的面发作，只噼啪劈啪摘菜解气。

赵原随小黑在门口长凳上坐下，咬了一口馒头，声音闷闷的：“我总感觉他们很讨厌我似的。”

小黑：“你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