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羊那时候还是个不良少年，网吧常客，当红的几款网游都在玩，操作贼溜，俞霄那时候简直菜得让队友哭泣，某次坐到了相邻机位，自不量力地提出要和傅羊打一场，结果自然是被血虐，从那以后两人就算是认识了。

“两年。”俞霄道。

傅羊道：“你觉得我是那种随便玩玩的人吗？”

俞霄沉默了一瞬，没答话。

傅羊语气平淡，“我认真的。”

傅羊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寻常，好像俞霄认不认同对他来说也并不是很重要。

俞霄沉默了片刻，问：“我哥的那个事，你也知道吧？”

傅羊点头，“知道。”

傅羊在今天短短一天内从舍友变成他哥夫，俞霄还有点没能适应过来，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含糊道，“他们家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小姑姑在我哥很小的时候就生了病，走得很早，那之后我哥他爸又另娶了一任妻子，带着个只比我哥小了一岁的小孩进了门，我爸气得要命，上门给我哥和小姑姑讨公道，闹得很难看，从那以后我们两家就不怎么联系了。”

俞霄说得含糊，不过傅羊光是猜测都能知道个七七八八。

“我哥从高中起就很少回家了，寒暑假都是在我们家住，大学就自己租房子住在外面，和他爸一点都不亲。”

“明天是……”俞霄顿了顿道，“我哥他爸生日，我哥肯定要去的，去了又要不舒服。”

说来也是讽刺，这俩父子的生日就只隔了一天，关系却像隔了千山万水。

俞霄没再说了，又站了片刻后就打算进去了。

想了想，俞霄转头又对傅羊多说了一句，“你们的事我不管了，我哥觉得高兴就好。”

“就是……”俞霄想了想道，“我哥这人挺好骗的，你千万别骗他。”

“我知道。”

又不知道想到什么，傅羊嘴角露出一点笑意，点头道：“是挺好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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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个大晴天，俞声起得很早。

跑完步回来还不到六点半，俞声进房冲了个澡，打算随便弄个早餐。

俞声的菜谱很简单，除了煎蛋就是水煮蛋，太难的他也弄不好，间或闲一点还会煮点白粥热杯牛奶，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拆一包袋装牛奶或倒杯温水了事。

今天也是这样，俞声看了几眼早间新闻，就着温水吃了两个蛋，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是叶永新的电话。

俞声没什么表情地拿起接通，放到耳边。

无非就是提醒他晚上准时到场，衣服已经订好了下午会有人送过来，不要闹别扭，不要给他丢面子等等。

俞声心不在焉地听着，没有开口。

俞声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不用强迫自己住在那间没什么人气的大宅子里，不用顾忌杜又琴的面子，卡里永远有钱用即使他一分也不会动，在叶永新的眼皮子底下和他相安无事这么多年，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

俞声至少不能给他丢脸，像今晚的这种场合，他作为叶永新的儿子必须出席。

这是这么多年来，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的最后底线。

那边简单交代完很快挂了电话，俞声将手机搁在桌上，兴致缺缺地又看了一会新闻。

俞声坐着发了一会呆，出门前偷偷摸摸地起身顺着楼梯摸上了傅羊的画室。

那幅画还是放在原来的地方，看起来和昨晚并没有什么两样。

可能是这幅画的色调太温暖，让画上那个人的神情也有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柔软。

俞声站着看了一会，感到迟钝和陌生。

他将落地窗的垂帘又拉紧一些，最后关门出了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