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什么药？”这几日邱思哲眼睛愈发的看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身上病的缘故，又或许是这些天喝的药的影响，不过对他来说，倒是也不在意，反正也没多少时间可以活了。

不过，每日的苦药汁子的灌进去，那股子味道还特别的难以形容，实在是……而且，这看不见的滋味，实在是难受，都已经逐渐适应了，却依旧不喜欢这没有一丝光亮的世界。

“喝了吧，每天都喝，左右不过那些药。”

邱思哲无奈笑了笑，“又怎么了？我喝还不行嘛。”

言语中，竟然满是宠溺，他现下虽然看不见，但可以猜出，这柳依，怕是十有八九，又苦着一张脸。

这人也不知怎么回事，从前虽然待他极好，凡事都想到了，却又带着无端的疏离感，那时他不清楚为何，还自己郁闷过好一段时间，可如今，他知晓了，无非便是他占了属于邱哲，他那可怜哥哥的名头，柳依心里又不舒服了。

邱思哲也不用自己动作，他知道柳依在他这般说了之后，自会用汤勺舀起药水，凑到他嘴边。

果不其然，没一会，他就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到底是嘴巴一张，喝了——心中叹气安慰自己，左右不过是那些，多喝些也就习惯了。

“依依姐，我乏了，想睡会了。”

其实是因为什么都看不见，那便还不如直接躺床上一觉睡过去。

“好，来，躺下。”柳依也没有怀疑什么，床上这个喜穿红衣的男子这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弱了，整日整日的在试药，再加上他体内的忘川以及心疾，如今能撑着那么久，也是可以了。

“诶。”感受着柳依离开，这个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一人，邱思哲睁开了那双无神的眼睛，浅咖色的双眸本是一对非常好看的桃花眼，澄澈透明，可如今，失去了它原先的神采。

“二月了呢，月，你最近可是急了吧。”他隐隐约约有听到柳依和夜月说话。

“主子，最近怎么这药越来越频繁了？阿哲他受不了的。”也不知怎的这丫头是越来越关心他了，那时候邱思哲还在心里高兴了些许时候。

夜月却是低喝一声，“够了，谁准你叫他阿哲了？阿哲还在睡着呢，柳依，来不及了你懂不懂，来不及了！”

这哪里还有一丝温润公子所该有的矜贵，邱思哲都能想象出他气急败坏的模样，“那次子母蛊反噬，对阿哲身体造成了极大损伤，那时还有血蛊在，至少吊着一口气，可如今，我再不快些，阿哲可就没命了！”

那时正正还是冬雪初融，青草抽芽之时，天还冷着，邱思哲因为眼睛的缘故，耳朵却是变得更加敏了些，连柳依的抽气声都听的一清二楚，“怎，怎么会？”

夜月却是冷笑一声，“柳依，邱思哲他自己都没说什么，你到是给人家照顾了几月，这胳膊肘，都往他那边拐了呀，人家到时候死了，是不是还要给个陪葬？”

这话，其实是重了些的，柳依一时也没回话，邱思哲倒是听到了低声啜泣声。

他想说:“月，别这样说。”

他想说:“依依姐，我是自愿的。”

可是最后，依旧是什么也没说，闭着眼，在床上沉沉睡去，说什么呢，他什么都不是，到时候还无端的引起柳依伤心，夜月生气。

“你把药给喝了。”这天，天气儿还不错，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日子，柳依说他总是在屋子里待着，今儿个暖和，便在院子里放了张竹榻，上面铺着的，是今年年初刚从山下猎户手中购置的上好貂皮，身上盖着的，是他那件火红狐裘。

阳光洒下来照在身子上，暖洋洋的，让人想要睡觉，却被一股难闻的药味给熏的皱了眉。哽噺繓赽蛧|w~w~w.br />

他倒是不想喝，可是又不能拒绝！

邱思哲从未将自己眼睛看不见这事同柳依夜月讲过，他不需要同情，而且看不见了，也就不用常常看这片伤心地——曾经多么欢乐美好，如今想来，都是苦痛悲伤。

他眉头一扬，依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