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素来都知晓，怎么可能弄错？

那刚才的疏忽，是巧合还是其他？

何况瑶台宫怎么可能有三个耳孔的宫人？

再回到殿内的时候，里面已经换好了熏香，淡淡袅袅的炉烟丝丝缕缕的缠着珠帘，桌案上的那一盅汤凉了，却未曾动过。

还有那一碟尴尬的糕点，难看地摆在那里，让淑儿想起方才那惊魂一瞬，整个后背又是一凉。

而那边的霍仪也未曾动过，深深凝视着床上的人，一如之前的姿态，似要守望成石雕。

淑儿默默地放轻了动作，过去把东西端了出去。

*

王上龙体乃社稷之本，王宫人人系之，还有不少大臣请见王上求王上保重龙体，可霍仪一概不见。

御膳房里日日熬煮补品，淑儿负责送进去，自从被霍仪训了那一回，她每次见到霍仪都不免心中战战，始终有些恐惧。

帝王杀伐，谁能不怕？

不过她依旧是照常送汤，只是霍仪动得很少。

昏睡的云容每日依旧会醒，但是很少会主动和霍仪讲话，有时甚至眼都不会睁，但霍仪知道他醒着。

或许是还在为霍仪的拒绝生气，但不管如何霍仪都没有松口，只告诉他身体会好，不必忧虑，不断在他耳边“好云儿”“乖云儿”地哄他。

他一病了，霍仪就担心得五内俱焚，若他这个时候还同他置气，霍仪就真的没法子了，总归不能拿他怎样的。

“……可若我真死了，如何？”

这日淑儿进来送参汤，刚走到屏风后头就听到这样一句话。

云容难得说句话，霍仪知道他是认真在问，若是自己不按照他所问来答，他必定又是要生气的，估计又要好长一段时间不理会他，他最是不能忍受云容这样的冷落。

“孤不会为难旁人的，襄国也会一直好好的。”但是放他离开依旧是不可能。

于云容他是一见倾心，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脾性他的所有都是霍仪喜欢的，谁让天下间偏偏就有一个云容，如此合他心意，让他恨不得嵌入血骨，永生相伴。

“不要胡思乱想了，孤已经向天下张榜寻求名医，不久就会好的。”

霍仪细细密密地同云容说话，直到他再次睡过去，再也没提回去的事，屏后的淑儿一直在等着，但手里的汤已经冷了，她又重新端回了御膳房让人放着热一热。

御膳房也负责煎药，云容每天都在喝药，每日会有专门负责的人到这边来取。

淑儿等在外面，远远又见到了之前那个错捧香炉的宫女，于是悄然避到一边。

“往日不是瑶台宫的周姑娘过来取药的吗，怎么今日换了你？”站在门外，淑儿听到里面负责煎药的太监问话。

“周姐姐今日告了病，管事的命我过来取药。”她把头压得有些低，怯怯的模样，声音也不大，“还请快些，莫要误了时辰惹王上不快。”

一听王上不悦，那太监哪里敢多耽搁，也没有再盘问就把药端给了她：“快些回去复命吧，王上疼到心坎的人咱们是万万不能懈怠的。”

淑儿站在外头，等门从里面打开，宫女捧着托盘出来，并未抬头直接同她擦身而过，淑儿瞥了一眼她的三个耳孔，手极不引人注目地在她腰间一扯。

等人走远了，淑儿才进去，里面的汤已经温好了，她让人把东西盛好，视线在屋内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稍微往后退了一步，把手藏在身后，悄然将手中的东西扔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她的动作很小，没有惊动任何人。

等做完这些的时候，那边汤已经重新装到了玉盅内，她端着东西如来时一样回去，脚步却要比来时慢上一些，一路若有所思。

等回到瑶台宫的时候，药已经送到了殿内，淑儿在外间就闻到了淡淡的药香。

霍仪正在喂云容喝药，云容他虽然昏睡着，但隐约似乎还有意识，霍仪同他说话时偶尔能见他颦眉，似乎不高兴他说的话，药也能喂下去。

药已经喂了小半碗，淑儿没有打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之后就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