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好伤口，她开始上药，药粉撒在伤口上时，沙发上的男人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温橙抬头看他一眼，眼里散落着心疼，不由得放轻声音惭愧地说道。

“我再轻点。”

顾云辞没说话，低头静静地看向温橙。

她很白。

客厅里的灯光照在她脸上，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精致小脸上隆起光晕的细碎绒毛。

加上她本就生了张素颜精致的脸，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

顾云辞的眸色渐深，忽然开口冷不丁地问道。

“为什么？”

温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伤口上，不知道他问的什么，当即一愣。

“什么？”

“我是问，你为什么留下离婚协议书不辞而别？”

闻声，温橙处理伤口的动作一僵，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白。

她没看顾云辞，却勾唇自嘲一笑。

“为什么不？在我看来，我们的婚姻就像是一场笑话，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而你，也不需要我这样一个顾太太。”

顾云辞敏锐地捕捉她话里的词汇，凌厉地挑起眉反问。

“什么样的顾太太？不会生孩子那种吗？”

不会生孩子......

几个简单的字轻描淡写地从男人的口中说出来，宛如一把刀，瞬间狠狠地刺向温橙的心口。

“顾云辞......”

她再也没办法心无旁骛地继续，握住纱布的手都在隐隐发抖，看向顾云辞的脸更是雪白。

“你明知道，又何必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顾云辞眯起眼睛，附身逼近温橙，修长的手指蓦地阿挑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沉声道。

“顾太太的意思是，我未曾顾忌过你的感受？那么这场由你开始的离婚提议，你又何曾顾忌过我的感受？”

他的感受？

盯着那双暗沉又夹着些许愠怒的脸，温橙悲戚一笑，“你当时的反应不就是你的感受，你最真实的想法？”

本该是和孩子们其乐融融的亲子时光，他仅仅是因为见了林淼心，又听林淼心捅破了她无法生孩子的事实，就一句话没留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走，就是整整一个星期，没有音信。从头到尾，甚至没有给她一个当面解释的机会。

这样的伤害，对当时本就脆弱的温橙来说，显然是致命的。

所以，她才会那样决绝地写下了离婚协议书，头也不回地走了。

主动提出离婚，怕也是她最后的尊严了吧......

眼见她如此伤心难受的反应，顾云辞微微拧眉，回想起当日的种种，仿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所以你不辞而别，执意要和我离婚，是因为我当日的态度，和你不能生孩子这件事？”

“不然呢？”

人人都说，她就是一直不会下蛋的鸡，她确实是啊！

谁知顾云辞听完，忽而勾唇“嗤”的一声笑了。

温橙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就这样，只觉得心口处再度被狠狠戳了一刀。

“你......”

她哽咽着开口喊了一声，话都没说，男人忽然扣住她的后脑，附身在她唇上狠狠咬了口。

对，不是亲吻，是咬。

末了，他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我当时头也不回地走掉，不是因为不能接受你不能生育的事实。”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温橙柔软的唇畔，眼底掺杂了细碎的笑意。

“知道你不能生育的第一时间，我就联系了迪恩。得知他的恩师，也就是妇产科的权威泰斗刚好路过沣城，我当即就赶了过去。”

“当时不和你打招呼就走，是担心会错过和迪恩老师见面的机会，并不是不想面对你。”

说到这儿，顾云辞抬手敲了敲温橙的脑袋，忍不住失笑。

“你这个小脑瓜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我顾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也没有到了顽固不化，因为女人不能生育就离婚的地步。”

那些话，掷地有声，一字不落地尽数砸在温橙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