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十三原本没想借助外人之力，实在是自己明白要去做的事情有多难。

他是兄弟十三个中武力最次等的，只脑袋瓜子要比别的兄弟转的快些。所以别人想不明白的转不过弯的，他倒是能通透。

这灭门之祸不过是远在朝廷中的众人推自家将军出来挡灾罢了，说什么通敌叛国，简直是贻笑大方。

要真有人作出这样诛九族都觉得活该的事情，那也不是将军。

他把上身靠在树身上，眼睛看着那小妇人离开的方向，堂堂男儿终是流下了眼泪。

那东西就是引来奸凶的源头，他给了她无异于是把她一家送入坟墓。

可他别无他法，将军一世清名全凭此物，只愿下辈子当牛做马来赎罪吧。

收敛心思，卫十三擦干净脸上的泪珠，转头看向他掉落的山坡。

果然不出所料，一直追在他们身后的人终究撵上来了，这也就意味着卫氏十三勇只剩下他一人了。

走在最前头的这一位，卫十三认识。

从小到大，他的哥哥们每每提到这人，都会不顾什么礼仪，先是一口唾沫，然后就是一系列车轱辘轴子的怨毒辱骂，最后以一声奸佞收尾。

权势滔天，督政司曹督公。

这人一身深紫衣物，系白玉钩玉带，身上披着狐皮大氅，明明做得是杀人构陷的事偏偏一副云淡风轻的文人模样。

右手转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也不看卫十三，等着底下人的汇报。

最先发现卫十三的一个侍从，起身行礼道：“督公，东西不在他身上。后心中箭，被他拔了，血流的太多，人..怕是活不长了。”

闻得此言，曹元曹督公才将目光放在卫十三身上，正看见对方眼里的怒火。他嗤笑一声，双手背到身后，终于说话：“你不记得我，我却记得你。十三，你从小不爱习武，还是我提言让你读书的。”

卫十三本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听他这话，当先一愣，然后才怒骂一声放屁。

曹元也不生气，“你们十三人就剩你一个，你主子的人头想必已经在进京的路上，那几纸书信留着是催命符，徒增是非。”

见卫十三面色不改，曹元又说：“不若告诉杂家，那东西你给了谁了？”

卫十三强忍着没变了神色，这曹狗最擅长察言观色，若让他看出点什么，那小娘子家就真的要遭殃了。

见他一声不吭，曹元也不恼，向前踱了几步继续说道：“卫兄尸骨未寒，他身后无子嗣，想必尸身都无人收殓。你若是肯说，本公着人替你们兄弟给他安一个坟冢，以供有人祭拜。” br />

见他红了眼眶，拳头攥地死紧，曹元更进一步，“你师娘还在本公手中，你不想让她活着吗？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为了几张纸，你都不管？”

果然，像他预料的一样，卫十三，猛地抬头瞪向自己，着急地就要上前却被一旁的侍卫按在原地不能动。

挣扎几番最终力竭，喘着粗气，靠在树上。

卫十三不傻，他知道曹元也不傻，但是他敢赌，就赌这一次老天爷到底开不开眼。

反正是死，就算最后师娘没了，正好他们一府在地下团聚。

他看着曹元脚下的一块泥，斟酌一番，终于开口了。

“那书信是王监军与鞑靼可汗的互通书信，上面盖着监军印信。”

曹元心道，王监军，王字可不好得罪呀。

当今太后母家就姓王。

“还有一份太后手书，凤谕护国大将军与敌国互通有无，多年以战养兵，意图谋反，当诛。加盖太后凤玺。”

若只有第二份手书，事情也好说，左不过是太后识破护国将军阴谋，下旨诛杀罪臣罢了。

可，加上第一份手书，这护国的和叛国的可就不一定了。

“我们出发前，将军下令，由大哥带着第一份手书，三哥拿着第二份手书，其余兄弟手里都是白纸一张。”

其实不是，两份手书从未分开过。

听他终于说到关键处，曹元回道：“卫一是最先死的，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