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淇一下子清醒了，猛然从奉泽怀里挣脱，向后无所适从地退了几步。

她看着手上沾染的鲜血，突然觉得自己无比的脏污，她几乎是惊慌失措地道：

“我……我……”

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无限的恐慌。

如果当初在竹屋外，她对橘的威胁，自己还能侥幸地想，奉泽不定是以为自己吓唬橘呢……

他知道了自己杀了云城、灭了苍灵派、杀了种种的人，都可以认为，那是他们欺负自己，自己只不过是自保。

他那对自己，

我不相信，我的阿夜，会无缘无故地伤害别人。一定是他们欺负你了，对不对？

奉泽的心里，他的阿夜，那么纯粹、那么干净。

她今，却让他见到了夜淇嗜血好杀的一面。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心里有一团火，将她的理性点燃，灰飞烟灭。

从三年前奉泽去冥界之后，她就发现了，

她总是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就像是中了什么蛊，无法摆脱。

夜淇不停地后退，她颤抖着，想要逃避……

奉泽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夜淇的，他怎么会喜欢一个疯婆子……

而奉泽这个时候，喊了她一声：

“阿夜。”

夜淇愣愣地看着他。

奉泽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饿了吧？”

夜淇惊讶于奉泽的态度，就见到奉泽的笑带着安抚的意味，温柔地道：

“回去吧，带你去吃麻辣兔头。”

就这样，在夜淇的脑子还乱成一团糟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暮云派给他们准备的客房里。

眼前桌子上，不仅放着一大盆油辣可饶麻辣兔头，还有兔腿和米粉。

夜淇看见倒映在镜子里自己的影子，那满身的红色扎痛了她的眼睛，就连盆里红彤彤的辣子，也那么的触目惊心，她一下子站起身，对坐在桌旁的奉泽道：

“我……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她正要逃开，就听见奉泽叫她：

“阿夜。”

她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奉泽温和的声音在背后包围住她：

“你在梦魇兽那里，看到了什么？”

夜淇咬了咬嘴唇，却了实话：

“看到了，那些人，举着刀剑，要杀了我。”

她这些话出了口，突然就觉得不那么难了，她背对着奉泽，冷静地道：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我变了，从一开始，就觉得我不是三年前的夜淇了。”

“我伪装不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用一些时候，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想残忍地看着自己的敌人死在自己手里，我想看他们向我求饶，我想看他们的生命一点一点消散。”

“我的修为越高，这种情况就越明显。在战场上，我杀了那么多人，他们叫我战神，可我知道，我就是一个魔鬼。”

她自顾自地着，良久，她听见奉泽开口：

“阿夜，你杀害过无辜的人吗？”

夜淇听到他的问题，一下子被问住了。

她听到奉泽循循善诱：

“你为什么要杀云城那一帮人？”

夜淇沉吟片刻，才道：

“我查到他们是当初在孤山里埋伏你的人，而且那时候，他们想要杀掉我。”

奉泽又问道：

“你又为什么要灭掉苍灵派？”

夜淇回答：

“因为他们将无辜的人变成奴隶，他们开设角斗场，让他们自相残杀。”

奉泽抬眼：

“那你当初，为什么想杀橘？”

夜淇的心，紊乱了，她强行镇定地回答道：

“因为……她不认识你，我觉得她和戚竹合伙骗我，害了你。”

奉泽站起身来，走到了夜淇的面前，他看着夜淇的眼睛，缓缓地道：

“所以，阿夜，你没有无缘无故地伤害过什么人，你不能你是恶魔，你只是……情绪太激动了而已。”

夜淇的手，抓紧了衣袖。

奉泽几乎恳求地看着她：

“阿夜，我当初跟你过，你体内幻夜石，拥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