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杞看着张阿姨忙活，不知不觉一天时间居然就那么过去了。

三四点的时候，张阿姨把洗好晾干的衣物都收了进来，进行最后的工序，熨烫和熏香。

前面张阿姨的做法跟陈河杞都差不多，只是后续熏香处理那边有点不同。

他看着张阿姨拿出从楚宅带过来的精油，不由心想：那人比起这种有点甜香的味道，更喜欢淡而清幽的冷香，似有若无，不会太刺激嗅觉，又有种清冷神秘感，不会减轻那人的威严，反而增添几分贵气。

楚昊洋毕竟已经近十年不住主宅那边了，张阿姨还不太清楚对方某些细小习惯和喜好方面的改变。可陈河杞转念又一想，就算楚昊洋当初对他选的那股冷香夸赞过，可也已经四五年了，这么长时间用下来，也许已经腻了呢？毕竟人都已经厌弃了……

陈河杞一甩脑袋，不再多想。看楚昊洋浑身不满意地四处折腾，他还是喜闻乐见的。就是辛苦了底下做事的人。

资本家，啧！

傍晚四五点的时候张阿姨把处理好的衣物都一一放回柜子，贴了便签便离开了。没多久，楚昊洋和沙昂也回来了。

两人又是坐同一辆车回来的，车子是楚昊洋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接的谁。

楚昊洋一回来就先换了浴袍——浴袍是他自己手洗的——之后就进了书房。

陈河杞想到之前楚昊洋跟沙昂说最近可能会比较忙，结果连续两天基本算准时回来，跟他那个时候倒是大相径庭，那会对方说忙，便是真的不到夜里十一二点不回来……

陈河杞不由嗤笑一声。

现在楚昊洋说忙，也的确是忙，准时回来似乎也是为了跟沙昂能一起吃个晚饭，饭后时间又都花在了书房里，连遛冠军的时间都没有了。

所以说，忙不是疏远冷落另一伴的理由，端看态度摆在哪里罢了。

陈河杞看到楚昊洋对待同样一桩事情时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心里终究还是不舒服的，却也没再强烈愤怒到失去理智。

这几天在紫苑孤独游荡却又无法得到解脱的那种绝望和痛苦，似乎更甚于楚昊洋曾经带给他的痛楚，他从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感觉，也从没料到居然还有其他东西会凌驾于楚昊洋带给他的感受。或者说新伤总比旧痛给人的感觉更深刻，而他对楚昊洋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再怎么爱过痛过，最终还是败于自身的感受之下。

有时候，用一种新的痛苦来掩盖另一种痛苦，也是一种疗伤方法。

陈河杞想，也许那个人在他心里留下的痕迹终究会渐渐褪去，而他也真的在慢慢放下过去，不管是出于积极的心态还是消极的，能放下便是一种进步。

也许以后他真的能以平常心去看待与楚昊洋有关的一切。

终有一日，回忆起这段他曾为之付出一切却又无疾而终的恋情，会哂然一笑，云淡风轻。

陈河杞转念又想到昨晚沙昂对楚昊洋的追问。

那人跟沙昂情浓时，还能在对方的半问半逼中，不愿说他一句不好，也许这在某种程度上起到了一些作用，微微抚平了陈河杞多日来的躁动和不忿——

原来楚昊洋是知道的，知道他的好——无论这个好的程度如何——所以楚昊洋不愿在别人面前说他一句坏，哪怕这个别人是楚昊洋的现任，哪怕楚昊洋以为陈河杞并不知道这一切。

那么多年的付出，不是真的给了一个无知无觉的人。

只不过楚昊洋不爱他了而已……

一个还爱，一个已然不爱，这始终是一道无解的题。

陈河杞还能要求什么？求也求不来。

一晃又好几天过去了。

陈河杞依然还在。之前他还计算日子，每新的一天来临，他都会念一句这是变成这幅模样的第几天，慢慢地便也不去记了，记了也没意思。

这阶段楚昊洋好像又忙了起来，先前还能把工作带回家做，记着跟沙昂一起吃晚饭，最近又开始晚归了，还拖着条伤腿，已经连续两三天回来都快12点了。

陈河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