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都连着两月没去后宫了。”执掌皇帝身边一切琐碎事务的童公公苦着脸对穿着丝绸寝衣准备就寝的楚墨道。

“朕怎么没去？”楚墨将挽着的袖子放下，对小童子道。

“您没去后宫留宿啊！”小童子的脸更垮了，那去庞娘娘那喝茶聊天坐半刻钟叫宠幸么！

“唔……”楚墨沉吟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道:“明天朕出宫，你好好准备。”

“皇……”小童子还想再说什么，被楚墨的冷声打断了，“朕的事你管的挺宽？”

“奴婢告退。”小童子立刻收敛神色，见好就收，皇上平日里是个好说话，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们这些人的，可要是一生气，可就倒霉了！

第二日下午，小童子内心流着泪把皇上送出宫去，一会儿太后娘娘，各宫娘娘遣人来，他编一个理由得应对十几遍，因此这个理由必须完美的无懈可击。

“公子，我们去何处？”韩礼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袍子，手里提着一柄宽刀，跟在楚墨身后，十分恭敬道。

“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去处？”楚墨扶额蹙眉，他虽经常出宫，但也是出入微服私访，多去军营茶馆市井之处，除此之外的消遣之处，他倒还真不知道。

“万花楼请来了江南第一名伶阿娇，今夜在万花楼有演出。”韩礼见周围天色渐渐深沉，想起近日在军中高官们热切讨论的话题，他与皇上并非好色之人，他只是想让皇上看看骄兵悍将是如何的。

“行，今日就看看谁能有缘与朕相遇？”楚墨仰头一笑，眼角划出潋滟弧度。他怎么不知道韩礼纠集朝官的数次进奏，现在那些军中的毒瘤可以拔出了呀。

听到楚墨暧昧不明的话语，韩礼敏锐地感觉到皇上话语中的一丝杀气。这一刻，君臣默契地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万花楼是汴梁城最大的花楼，今夜正张灯结彩，迎接着晚夜盛大的狂欢，舞台上出彩的主角是阿娇姑娘，江南第一名伶，歌舞双绝，再加上出众的容貌，难怪在江南名声大噪。

“委屈皇上先站着了，”韩礼从万花楼掌柜那回来，掌柜说这楼中早已高朋满座，无位可订了，只得对着端详万花楼内部装潢的楚墨无奈道。

楚墨摆手，“无妨，看来这个阿娇果真是个尤物，”楚墨指着对面早早坐下的几个世家公子与巨贾。

韩礼点头应是，垂手提刀站在楚墨身后。

楚墨眨了两下眼，转身踏上了楼梯，轻声对韩礼道:“我们去楼上，底下的灯笼太晃眼。”

韩礼默然跟上，两人挑了烛光昏暗的地方站着，脸庞都笼罩在阴暗里，经过一番开胃菜和万花楼掌柜热情介绍后，迎来了阿娇姑娘的表演。

优美的歌声，蹁跹的舞姿，梦幻的灯影，果然不负江南阿娇之名。

听着一曲歌完，楚墨生出兴趣，问身旁的韩礼道:“韩礼你就没有心悦之人？”

韩礼的脸庞猛地一烧，但板正刚严的神色没有变化，拱手严肃道:“臣……心悦乐平公主。”

这话倒让楚墨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韩礼这个男人居然盯着自己的皇妹，刚刚及笄的那个小萝莉。许久，楚墨才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盯着姚维，”楚墨看着渐渐消散的人群，冷眸盯着下面大大咧咧坐在首位的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

“是，”韩礼颔首，看着姚维的目光也十分不善，看来皇上要拿姚维这个骄兵悍将的“典范”开刀了。

“朕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裁汰骄兵悍将这事急不得的。”看着自己一手提拔的心腹重臣，改革大将，楚墨拍了拍他的宽厚肩膀，语重心长道。

“不过你放心，朕很快就会把这毒瘤一一铲除。”楚墨徐徐喟叹，生出慷慨之情，十多年的准备，从太子到皇帝，这改革，势在必行。

“是，”韩礼压低声音道，他跟了皇上多年，自然知道皇上抱负能力，自己像兄弟一样信任他。

“走吧，”楚墨招招手，唤着沉浸在往日与楚墨美好记忆中的韩礼，叫他一块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