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书写好盖上帝玺的天旨拿了下来。

楚墨哼了一声，抿了一口茶。太微打得一手好算盘，一石三鸟，一是借荼姚之手除掉了龙鱼族，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二是削弱了水神的势力，三是有了润玉这么一个活靶子，吸引荼姚的注意力。

不出太微算计，不出楚墨所料，未来几千年，荼姚不是忙着针对润玉，便是忙着生嫡子巩固地位，太微的威胁大大减小。

“润玉听旨，”那仙官宣惯了天旨，熟门熟路地打开天旨，准备宣读，见润玉有些茫然的样子，便示意他跪下。

“吾子润玉，流离多年，本座心有不忍。但见吾儿凤毛麟角，飘逸宁人，既欢且喜。今惠风和畅，众仙齐聚，于此祥瑞之时，封润玉为夜神，担挂星布夜之责，赐居璇玑宫。望吾儿不负本座期望，超迈绝伦，为众仙表率。”仙官念完这篇洋洋洒洒的天旨，将它递给了润玉。

楚墨同情的目光落在了领旨的润玉身上，这家伙，认贼作母，亲父算计，好不容易有一人走进他的内心，还被弟弟夺妻。照这样看来，他的人生准是一个悲剧。所幸他自己争气，夺得天帝之位，安享神道。

宴席过后，照例是八方神仙的法会。虽然天帝头在座，但楚墨这种小孩子，偷偷溜出去，他们也不会在明面上苛责。

楚墨瞄到润玉被怒气冲冲的荼姚赶出九霄殿后，就将一些果子拢在袖中，对洛霖道：“爹爹，我要出去一下。”

洛霖温和含笑，眼角带着暖意，他望了楚墨一眼，放心地点头。自楚墨偷溜去一趟回来后，便换了个人一样，沉默稳重，行事有方。有时，楚墨的处事手段，连他也会钦佩。

楚墨走出九霄殿，润玉站在空旷的广场上，手上还捧着册封他的旨意和夜神的印玺。楚墨走到他眼前，以看遍红尘的成熟语气道:“今你得享尊位，住贝阙珠宫，食玉盘珍馐，长生不老，与天同寿，乐否？”

润玉偏转身子，看着眼前这个少女面容稚嫩，却故作成熟沧桑地跟自己说话。他觉得少女的容貌有些熟悉，于是在记忆里努力搜寻。终于，他指着楚墨道:“我记得了，你是宁儿。”

楚墨上扬的眉一下子落回了原位，冷着脸对润玉道:“不要叫我宁儿，叫我锦宁。”

“想不到天后还真是好手段，居然只洗去你部分记忆。”楚墨一面说着，一面在心里默念着恢复润玉记忆的咒语。

润玉的脸色忽然变得晦暗，“你说什么？什么记忆？母后他对我的记忆做了什么？”

“天后是你的仇人，她篡改了你的记忆，好让你以为你母亲只是一只得道精灵。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你保持原状，和天后母慈子孝。二我为你修正记忆，你拜我为师。”楚墨没有丝毫犹豫，举着指尖的一点金光，爽快地给了润玉两个选择。

润玉只沉吟一会儿，便选择了第二个。他能感觉得到，天帝天后对他并不友好，即便是有记忆，他也不可能和天后母慈子孝。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可是如果他连记忆都没有，还谈什么掌控自己的命运？

楚墨见润玉同意了，唇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将那一点灵光注入润玉瓷白的额间。若是润玉是个不上道的，她也不必费力气。

金色灵光一闪即逝，记忆如潮水般涌现。润玉手里的东西摔到了地上，他捂着自己的心口，难以置信，眼睛流不出泪，只有眼角闪着泪花。

“你可思量好了？”等了润玉半天，楚墨淡淡地问道。

“天帝不仁不义，欺骗母亲，抛弃亲子，天后狠绝毒辣，戮杀母亲，灭我母族，此仇此恨，不共戴天！”润玉跪在地上，手掌握拳，狠狠捶击着昆仑山石的地面，眼里滑下一道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润玉一拜。”润玉拜在楚墨面前，把他与楚墨的婚约全然忘了。他只想，盲目地相信眼前这个人，抓住这株救命稻草。

楚墨把润玉拉了起来，温和道:“不必如此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