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会和自己的徒弟接吻？师父会和自己的徒弟躺在同一张床榻上？你当初对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是我师父！”

“柴阿幼！你可知忤逆师长是什么罪过？！”

他的神情冷漠疏离，仿佛要拒她千里之外。

阿幼苦笑起来，声音嘶哑难听，眸中的泪雾逐渐凝结成泪珠。

“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身下流满了血，我没要你为我做什么，一个陪伴一句安慰都不可以了吗？你就这样日日躲着我，我就像个瘟神那么让你讨厌是吗！”

“那我应该怎么做？你若真觉得一个人太孤单，我可以请求帝主下旨给你赐婚，玄北上仙应该还是愿意要你的。”

阿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你明明知道…知道我心里只有你的。”

“我说过了，我是你师父。”

“为什么啊？你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了！”

“当初是我糊涂，把对素盏的情谊转移到了你身上，但你终究不是她。”

阿幼怔住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素盏？她是谁？”

“她是一千一百年前为我而死的女子，我答应了她，要等到她一千一百年后重生回来，现在算下来，距离这个约定的期限，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柴道煌冷若冰霜地看着她受惊的模样，不以为意。

然而心中已经翻江倒海，泥沙四起。

袖袍底下的手指深深地嵌入掌心，微微渗出丝丝血液，骨节已经被绷的青白分明，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波涛汹涌。

“那棵合欢树吗？”

再次开口，阿幼的声音沙哑得没了力量，带着悲怆之意。

他的心口像被油煎般，却还要装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回应，阿幼腾地一笑，抬眸眨巴着眼睛，躲开了他的视线，将眸中即将倾泄的泪水憋了回去。

倏然从他身旁擦身离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阿幼逐渐加快了速度，然后跑了起来，她害怕他听见她啜泣的声音。

然而，阿幼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泪水最终还是模糊了双眼，抿紧的唇线泛白，掌心的伤痕深得像刀割的一般。

仙官将一切尽收眼底，转身回殿，朝帝主说道：“月和仙翁已经按照帝主的吩咐处理了此事。”

“柴阿幼可死心了？”

“柴红娘是红着眼离开的，看样子伤心得很。”

“寡人要的不是她的伤心，是要她死心。”

仙官微微颔首，回应道：“帝主别着急，毕竟一千年纠缠的情丝，也是需要时日一点一点解开的，不妨多给月和仙翁一些时间。”

帝主叹了口气，思索了一会儿，眉间逐渐拧了起来，摆了摆手。

“不行不行！无底冰渊放出去的那个祸害已经够寡人心烦的了，九重天还有一个魔头之女，养虎为患。这情丝也别一点一点解了，直接一刀下去斩个稀碎，省得寡人每日想着就心神不宁。”

“帝主，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仙官偷偷暼了一眼他的神色，大着胆子问道。

“你说吧。”

“柴红娘和芊苓芷虽生了同一张面孔，但是心性却是截然不同，这芊苓芷臣没有接触过，不敢多加评判，但是柴红娘也算是臣看着长大的，她虽是顽劣了一些，但是也并不似她生父百甝生那般阴鹜嗜血，帝主未免庸人自扰了些。”

说完这番话，后背不自觉地渗出冷汗，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一向做事本分不加言语，这一次还是破天荒地替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