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

大殿上。

阿幼像个木偶一般被带了进来，余光暼见了地上躺着的一个人，走近一看，居然是常衫，她脸色青紫嘴唇乌黑，浑身僵硬。

显然已经没了呼吸。

阿幼诧异之余还有些疑惑，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突然死了…

“柴阿幼！”

一声浑厚的怒吼将阿幼的思绪拽了回来。

座上的帝主浑身散发着凌冽的气息，毛发竖起，眉间深邃阴沉，直勾勾地盯着她。

“柴阿幼，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阿幼丝毫不畏惧。

也不知这会儿是怎么的，眼前的阵仗明显对她不利，换做以前，她一定跪倒在地磕头求饶，可是现在，她异常的镇定，甚至还有些桀骜，如果不是了解自己，怕是以为自己本就是这般傲气。

“何罪？”帝主快被她的这句话气得唇角抽搐，“香火琳宫中杀了仙娥常衫，御洗池残害钦命之人梁芷媛，寡人命人将你捉来，你居然不知悔改，在九重天公然又杀了一个仙娥！”

“还有！”猛地拍案而起，“为了一己私欲居然设计在汤羹中下浓蜜蛙汁祸害众多仙神，对自己的师长别有用心，居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柴阿幼！桩桩件件罪名你还不认！”

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个，大殿中安静得可怕，唯能听见帝主压抑着由于怒火中烧造成的喘息。

阿幼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仿佛对他的质问毫不在乎。

常衫是怎么死的她不感兴趣，他们口中的钦命之人是否是被她陷害的，她也不想去辩解，九重天正门死的仙娥是她所为，也不必否认。

唯一在意的是…

目光幽幽地看向和其他人一起跪在大殿上的女梵。

阿幼艰难地开口问道：“女梵，你告诉他们，汤羹里的浓蜜蛙汁是不是我放的？是不是我设计的我师父？”

女梵整个人都埋在地上，将脸藏得结结实实，手指不安地搓动着，隐隐还有些颤抖，极力地克制着。

见女梵没敢说话，一旁的玥娥说道：“柴阿幼，你这是准备在帝主以及众位仙神面前威胁女梵么？”

阿幼的目光移到她身上，差点把她忽略了，难怪啊…

忽地冷笑一声，接着大笑起来。

有些话，好像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事实是如何，他们不是已经帮她决定了么…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阿幼！”

外面传来采桦的声音，采桦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帝主面前。

“帝主，这些事绝对不是阿幼做的，阿幼明明在今晨就离开了香火琳宫，月和仙翁正是因此才抽身下去寻她的，阿幼根本没有机会在御洗池做什么动作，香火琳宫小仙一直守着，虽不知常衫为什么会死在里面，但是阿幼绝对没有回来过，还请帝主明查！”

说罢，又是猛地一个磕头。

“胡说！”玥娥反驳道，“帝主，今日小仙和众姐妹为梁姑娘备浴收集仙露，回来的途中明明看见了柴阿幼，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可不是小仙污蔑她。”

“对对对。”另一个仙娥接口道，“我们回到浴洗池时发现少了一味红阳花，玥娥仙子这才让常衫去香火琳宫取一些，可是一直没有回来，玥娥仙子去寻时才发现她躺在了香火琳宫中。”

“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脸惊诧的表情，“明明御洗池是没有红阳花的，可是等玥娥仙子去寻常衫的时候，池子里突然出现了，然后梁姑娘就开始身体不舒服。”

“红阳花可是只有香火琳宫才有的东西，凭空出现本就可疑。”玥娥的余光暼了阿幼一眼。

采桦在一旁看着她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根本无从下口。

他确实因为一些事离开了一会儿，谁料回来时就出了这个茬子，他现在是追悔莫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