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喜欢在他的面前，撒娇耍赖。

明明走路还能锻炼身体，她也一点儿都不累，每次和他一起散步，她还是喜欢，可怜兮兮地扁着嘴，撒娇，说她快要累死了。

每一次，他都会弯下腰，让她趴到他背上。

明明，是一样的夜空，可趴在他的背上，她总会觉得，月色变得格外的美。

和慕归程决裂后，沈倾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想过去的事情。

可她发现，想起那些美好的曾经，她还是会忍不住有些怀念，心口又会有些疼，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滋味。

沈倾轻轻按压下了自己的心口，无声地告诉自己。

那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早就应该忘了。

因为想起了她和慕归程的往事，纵然和慕淮南一起散步，相处得蛮舒服的，沈倾依旧有些兴致缺缺。

忽然之间，就特别特别想，回帝大看看。

校园里面的林荫小路，是她和慕归程，一起走过的路。

不是为了怀念狗男人，只是今夜月色太美，她忍不住想要去帝大看一眼月色。

沈倾说要回去，慕淮南非要送她，她坚持说想一个人走走，他倒是也没有再继续跟她争。

目送着沈倾走到了前院，慕淮南刚想也跟着她一块过去，他就听到了慕归程的声音。

“大哥，是你回来了，是不是？”

慕归程的声音中，染上了明显的颤意，慕淮南之前没想过跟他相认，但站在他身后的，毕竟是他从小到大最疼的弟弟，他终究是没忍心否认。

他轻声开口，“是，小程，是我回来了。”

“大哥，对不起。”

慕归程红着眼圈，缓缓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大哥，你走后，我做错了许多许多事。”

“我想要挽回，却发现，再也挽回不了了。”

“小程，都过去了。”

慕淮南倾倾拍了下慕归程宽阔的背脊，轻声叹息。

慕归程更加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脸，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任自己在他最敬爱的大哥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这一年多，他在慕氏，是说一不二的慕氏总裁，他在小川面前，是一位坚强的父亲，他已经习惯了坚强，他不能掉眼泪。

唯有在大哥面前，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哭得毫无形象。

可那些悔恨，植根在他的心中，不管他怎么宣泄，他的一颗心，都得不到救赎。

大哥说，都过去了，其实，有一部分的意思，是想，让他别再纠缠沈倾。

大哥仿佛已经抛下了往事前尘，连慕家都不回，一路往前看，沈倾更是，想要拥抱崭新的人生。

唯有他慕归程，一直沉浸在过去，怎么都不愿意往前迈一步。

他也知道，他不能一直这么沉浸在过去，可是，他所有美好的记忆，都在过去的那一段时光中，纵然后来有疼，有悔，可过去的时光，也足以温暖他一辈子。

所以，他一辈子，都无法从过去，抽身而出。

别人，可以肆意潇洒，唯有他慕归程，在对过去的缅怀与追忆、在对过去的悔恨与愧疚中，踽踽独行，一颗心，永生永世，都得不到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