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月无缺倒也有些打算。江湖恩怨本就生死难料，今朝富贵难办来日平安。成王败寇他自己倒是不甚在乎，但月无瑕却是他的软肋。若是来日成亲有了孩子，妻儿也是少不得要护着的。傲蓝幽尚且有傲杨两家护着，可月无瑕却只有他一个。虽说有了南宫世家一个指望，可到底也不是万全之策。这江湖事素来也没有个不变的，一旦南宫世家也出了差错岂不是没了退路。此地山清水秀族人质朴，若是在此地想来月无瑕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故而装作随口问道：“这里来往这般随意？”彩慈不疑有他，叹息说道：“巴不得来人那，这些年有的多留的少。可人各有志，总也不好强留。”

月无缺却道：“此地这般祥和干净，为何要去那污浊的世间？”彩慈苦笑道：“年轻气盛，呆的久了总觉得此地太过沉闷。想着出去看看，没几年多也是回来的。却也多是郁结在心，没多久也就……再者，隐居此地太久，地方又不算大，也没什么要继承的。多是要一个或是不要的，长此以往，人少了不说又都有些姻亲关系，这再成亲可就难了。故而数十年前，当时的族长决定允许外人进来。可也因此，许多人就多了出去的心思，如今看来倒也不知是福是祸。”月无缺听着倒也是惆怅，人那到底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俗世确实纸醉金迷富丽堂皇，可那人心如何又是此地人能算计明白的？出去了，不是受不住就是遭人害了，能撑过来的怕也是失了本心。

不过此地至今宁静，想来无论如何起码无人出卖此地，但也不算彻底失了心。月无缺轻声问道：“那若是有人要来，该如何寻你们？”彩慈说道：“来到此地多日徘徊便可，不过公子不是无意留下？”月无缺也不必瞒，对于这里的人在伪装自己不过是自我折磨罢了。故而说道：“我说过，我有一个妹妹，江湖凶险。”话未说完，彩慈便已明了点头说道：“你想给你的妹妹留退路。”月无缺道：“我也不必瞒，这事确实是我的私心。”彩慈却笑道：“这有什么？只要不是损人利己，为自己的亲人考虑些又有什么？尤其，我们这里也是需要人的。”月无缺笑道：“多谢姑娘。”

彩慈拍手笑道：“你这回笑了！我原以为你不会笑。”月无缺却是奇怪，他在此地不需要做出一副盛气凌人模样，反而笑脸迎人如何说成今日才笑？彩慈又是双目失明，哪里看得见笑与不笑？没听见月无缺回答，彩慈还以为自己冒犯了，收敛了笑意低声道歉道：“抱歉，公子，可是我冒犯了？”月无缺只是疑惑说道：“没有，只是奇怪姑娘何出此言？”彩慈听他语气并无怒意，才小心翼翼说道：“我自打出生便是双目失明，可这看不见却听的比旁人明白些。公子，这真笑假笑，喜怒哀乐气息可是半点不同的。”月无缺恍然大悟，月无瑕也是如此天生失聪，可这嗅觉视觉却比一般人灵敏许多。分辨药物更是人尽其才，月无缺点头称是。越发觉得彩慈与月无瑕更像些，可彩慈看不见也发觉不了月无缺听见她天生失明时不禁微皱的眉头。

只是能察觉出月无缺的叹息似乎更深长些，疑惑问道：“好好的公子叹什么气？”月无缺一愣，随后又仿佛无事一般笑道：“无碍。”彩慈却道：“公子如今还想骗我？我也不是逼人说什么，只是我们这里不喜欢拐弯抹角。我说的哪里不对，惹了公子不快或是犯了公子的忌讳，公子直说便是。若是不说，我有如何能不再犯？”月无缺闻言轻笑，说道：“非是忌讳，只是听姑娘自述，想起舍妹。她……天生失聪。”彩慈闻言一顿，随即低头说道：“抱歉，我无心的，以后不会说这些了。”月无缺却道：“非也，姑娘不必如此。若是有机会姑娘能见了她，便知道你们一样。从来没有因此颓废，反而比一般人活的更好。”

说着又反应过来，这二人一个失明一个失聪。看见的说不了，能说的看不见要如何‘相见’？彩慈却仿佛没有看出这点，反而笑意更浓说道：“那我倒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