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了？可天还没亮。”乐天看了眼天色，众人折腾到现在已经过子时，夜色尚浓，驾车并不方便。

云乂瞅一眼远方村民道：“少惹麻烦，我可不想暴露身份。”

“蒋文翰呢？”冷穆言没看到另一个人。

云乂神秘一笑：“他等会就过来。”

趁村民的注意力都在网包，三人快步折回翻上马车，白朔翘着腿睡的正迷糊，梦到半截被人挤醒，朦胧睡眼坐起，看到除妖几人刚回车，打个呵欠半醒问：“都解决了？”

“那当然！可惜你没去，错过一场好戏，当时的场面实在热闹，十多条猎狗追的怪物四散逃窜，还看不见它们长什么模样，就感觉身边一阵阵风吹过，头回遇到这种神奇事！”乐天抢先应白朔的话，沉浸在初次捉妖的激动中迟迟未平静，绘声绘色描述当时场景，又问女孩，“云乂，那些扁平脸妖怪是什么？”

“是金华兽，吸食月阴-精华和人类生气的妖怪，昼伏夜出，在月光下可以隐匿身形，猎犬是它的天敌。”云乂撩开车帘探一眼道，“赶车先走。”

乐天奇怪道：“不等他？”

云乂指指远处朝这边移动的一个黑点道：“他正在向咱们这边跑。”

车头调转，马车再次启程，慢悠悠走出去一段路，后面有人边跑边喊，车内人撩开后帘一瞧，蒋文翰果真气喘吁吁跟上来。

“想好了？”云乂笑着问。

蒋文翰边跑边点头道：“想，想好，好了，只，只要能，能回去，让我，做，做什么，都行。”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着向车后人伸出手臂，拉住已经决定的手掌。

——

朱武三都，淮安作为商都商贸繁荣名震周边，依托国内修建的“承天十道、八方水运”，北靠邰东道南接淮水渠，各业三百六十行当、江湖三教九流皆汇聚于此，一年四季街道风光各异，一日之间瓦肆热闹不同。

有诗句云：

十里丹旗两岸舟，深夜歌舞几时休。

八方珍席尽汇聚，万国衣冠皆此游。

五人到达目的地已是黄昏时分，寻到住处，蒋文翰便主动拉其他人去春秋斋打牙祭，尤其对云乂格外客气，话也多起来，一改出来时的阴郁神态，而改变的原因，就是那封无名信件。信是瀚博堂的堂长亲笔书，内容很简短，也很直接，上说他知道所有事，也可以让蒋牧收回“逐堂”和“除名”的话，但结果还要看蒋本人的表现，如何评定，就看他跟着“灵使”去淮安走的这一圈。

所以蒋文翰这才一门心思讨好女孩，既是因为她影响着今后去留，也是有对“七座”的敬畏。

行到斋前，某些人又是开了眼界，不比寻常食肆，这座三层建筑堪称富丽堂皇，每层铺满产自拜延的火琉璃，八角飞檐均吊青铜铁马，更妙的是三层房顶上安设不同蹲兽，分别为海马、狎鱼和斗牛，从上至下三、五、七奇数排列，合取平安祥瑞、防火护宅之意。

“这春秋斋是淮安最出名的食肆，菜色齐全味道极佳，房上火琉璃瓦入夜映照烛火更是一片流光景象，美不胜收，今天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蒋文翰看女孩眼中闪着新奇的光彩，不禁多介绍几句。

云乂早就听过淮安春秋斋的大名，可惜一直给某人跑腿没时间来，今日好不容易蹭上白吃，咧嘴挨到蒋文翰身旁捅捅他，调侃道：“行啊，蒋二少爷终于开窍了，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先说好了，要是超了我们可一分不借。走走走，咱们抢好位置去。”

说完同乐天还有白朔欢呼着跑上二楼。

“他们恐怕真要吃穷你了。”冷穆言对眼前的场景也是几分笑，出来多时，心里第一次感到轻松，或许是跟云乂他们相处几天，被身上的热闹劲感染。

蒋文翰也是有感触道：“我是真心要谢你们，那日要不是你们去花楼寻我，恐怕此时我早过奈何桥了，救命之恩定当回报。请。”

冷穆言亦道：“请。”

先头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