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被她的话逗笑，用拳头抵着下嘴唇咳嗦了两声，“既如此，你就好好修炼，别浪费了自己这一身天赋。”

“现在想想，真是跟做梦一样，突然签订了神器，突然拥有了十品神脉，突然成为双系灵流，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沐暖两手拖着下巴，换了个姿势蹲在石头上，整个人如同蜷缩起来的小刺猬，看起来可可爱爱。

“今天下午还有好多人来找我，明里暗里想让我成为他们师傅的徒弟…”

“那你想吗？”时晏静静的听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

“想什么？”沐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话出口后才明白时晏问的是什么，她歪着头想了想，“长老都是很厉害的大佬，师姐也都很和蔼，如果跟着长老一起修炼，我可能可以获得更多的资源，以后修炼的也会更快。”

沐暖一条一条的数着好处，然后用小眼神偷偷的去瞄时晏，“可是我还是很想跟你学，不会有比你更好的老师了。”

是你带着我从废物走上了如今的道路，如果没有你帮忙，我可能早已离开了冥域，尽管你的时日已经不长，但我还是很想陪在你身边，不对，是我们相互陪在彼此身边。

时晏愣了愣，表情逐渐变得柔和，“跟着我，可没有跟着长老那么好的待遇。”

毕竟，他现在只是一道‘神魂’。

沐暖撇了撇嘴，“少唬我，你的小金库里指不定藏了多少东西。”

“那你愿不愿意收我啊？”沐暖拉长了声调，她的声音很柔软，刻意压低声音的时候很像撒娇，听得时晏心里酥酥麻麻，好像有一双手在挠，很不习惯，却很舒服。

时晏静静的看着她，“其实…”

其实我并不是神魂，我是这冥域之主，是世人口中杀父弑兄的魔头，是诸多仙派不愿提起的噩梦，是你口中坐镇一方的…老头，如果我是这个身份，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时晏很想把这些话说出来，可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就这么看着沐暖。

沐暖被他看的很奇怪，又见他好像在发呆一样，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在时晏眼前晃了晃，“回神啦，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时晏猛一晃神，刚准备说话，只听西北的方向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鬼哭狼嚎的声响。

“怎么回事？”沐暖也从小娇羞的等待里回过神，看向西北方向，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木，她好像看到大片大片的黑雾从地底涌上来，好像要吞噬整个冥域一样。

“鬼族结界碎了。”时晏快速说道，原本透明的身体化成点点星光，直接从沐暖眼前消失。

“时晏！”沐暖从石头上一下蹦下来，着急的喊了几声，说不上来的恐惧弥漫全身，时晏怎么会突然消失了？难道是神魂的力量用尽了？

还有那些黑雾…

“跟我走！”就在沐暖头脑风暴的时候，腰间突然被人揽住，然后身体被人带着飞向空中，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沐暖抬头看去，时晏原本透明的脸色变成了白皙的肤色，依旧是原本清秀俊逸的少年模样，他甚至还穿着那身黑袍，只是魂体的模样不在，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人。

沐暖忍不住在时晏身上戳了几下，揪着他的衣服搓来搓去，然后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是真的…是人肉的触感，是丝绸的衣服，我的老天爷，怎么人死后还能回魂的吗？

时晏没注意到她这些小动作，不过几息就到了结界破碎的地方。

是忘川。

原本覆盖于忘川河与仙界的结界满是裂痕，无数黑雾冲向已经破碎不堪的结界，黑雾中出现数道狰狞的人影，趴在结界上长大了血淋淋的嘴巴。

他们的脸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模样，脸上青筋遍布，就像是电视剧里放的丧尸，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慌。

时晏将沐暖安置在树杈上面，随手在她身上画了一道结界，“站好，不要下去。”

沐暖重重的点头。

不少小鬼从结界的缝隙钻出来飘在空中游荡，时晏手心红色灵流暴涨，将钻出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