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神仙之所以不能肆意下界，是因为游离在界外会沾染破灭之气，破灭之气，只要一丝就可以毁掉一个金仙，即便是卜言，也不便在界外之地多待，人间祭的由来就是如此。

而破灭之气的由来，是一种名为鬼藤的植物活着的时候散发出来的雾气，当初鬼藤险些破神界大门而入，卜言一怒之下凭着一把无衣，仗剑征伐界外一百年，生生把整个神界界外的鬼藤杀了个绝灭，但回神界拔除破灭之气却用了数百年。如今，在这个陌生的位面，他又察觉到了大量鬼藤的气息。

难怪到了这个位面这么久都没有位面之灵联系他，怕是位面之灵情况早已不妙。

卜言把小蛇丢进屋后的泉池里，在小蛇要翻身爬出来前割破食指弹进水里一滴血，指尖连点交织成纹，随手一个结界把小蛇镇封在泉池里，顺便在周围布下结界保护。

小蛇在水中气息奄奄，漂亮的金瞳里满满的委屈和不忿。

现在，该是让他去会会那些鬼藤的时候了。

卜言来到天外后，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些鬼藤的数量，无衣入手，剑气纵横间，鬼藤已是枯死一片，卜言几乎是毫无保留的使用着无衣，神力挥霍大半后，居然在枯死的鬼藤深处发现了一个包围圈，藤蔓纠结的抱团，边缘被破开一个半人高的洞，似乎有什么从其中脱出，随手一挥把剩下的这点残余也毁了个干净，卜言顺着洞口残留的气息一路追下去。

本来是一个占卜就能解决的事情，可卜言硬是靠着零散的气息找了三天，越是活得久远他越是不喜欢占卜，即使多花了时间，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清溪水波，光可鉴人。密林深处，这一池清泉倒是难得的景色，清风徐来，枝上的素色衣衫一角，卜言见了心里顿觉不妙。

这么个适合美人出浴的地方，他一来就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听闻激烈的拍水声，像是有人在水里被吓到了，果然，是真的有人在这里沐浴吧。

卜言正要转身稍待，池水方向一道怯怯的男声就传了过来：“兄台……”

男的？

卜言目光落在青石后探出头的男人身上，男人光裸着上半身，胸口以下淹没在水中不知情状，肤色是莹润的玉白色，看上去触感很不错。五官精致好看，组合起来恰好叫人觉得柔和温润，却怎么都脱不了一股子艳气，就连黑色长发湿漉漉的搭在肩上，黑与白的强烈对比，都能生出几分旖旎情态。

或许是卜言打量得太过光明正大，再加上他本人又是那么一副好样貌，看上去不像什么歹人。男人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眼神微微闪躲，似乎想要退却，思索数息，而后还是颤声呼唤：“兄台？”

“需要帮忙吗？”注意到那人敏感的心思，卜言从善如流的收回目光，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尽到相应礼数的他不会让人觉得冷漠。男人闻言双眸微亮，本就好看的眉眼更是生动鲜活几分，看了卜言一眼，尴尬又羞涩的偏开头，由于尴尬，声音难免显出他的不自在，细细弱弱的像羽毛挠得人心底微痒。

“遭人戏弄，衣衫挂在那边的树枝上，劳烦兄台替我取来。”

卜言抬手微收，衣服已经轻飘飘落在青石旁，转身打算继续追寻那道气息，还没走几步，男人已经急匆匆的追了过来。

“多谢兄台相助。”男人抿起嘴，很是难为情的开口，“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不必。”卜言直言拒绝，余光瞥见男人衣衫不整的跟在他身旁，不动声色的挪开眼神。男人察觉到他的视线所及，霎时绯红爬上整张俊脸，娇艳粉嫩的招人喜欢，手忙脚乱的整理起衣着。

“兄台！”男人惶急的呼唤。

卜言闻言回身，神色淡漠的看过去，黑得发亮的双眸莫名幽深，衬着一张俊美的脸杀伤力可不低：“还有事要帮忙？”

男人撇开脸，羞惭的开口请求：“跟着你。”

卜言神色冷淡，他本就是追寻气息而来，遇到这人更是意外，合该不是他多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