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的出现，就意味着黑暗潮汐的卷土重来，薇薇安和利奥两人由于震惊，没有继续向下看，卜言顺手翻下去，背生双翼的女子侧脸轮廓柔和，碧色眸子惊鸿一瞥已是醉人心神，浅亚麻色的顺滑长发垂落在手边，像是神女悲悯众生。

卜言指尖微颤，这张脸是谁，他再清楚不过。

薇薇安翻动虚拟屏幕的动作僵住，美眸飞快涌上一股杀气。

卜言和利奥同时缩紧脖子，默默降低自身存在感，薇薇安这个样子不好惹。

“羽族祭司？”薇薇安关掉屏幕，手上的戒指迅速变幻成一根古意幽幽的橡木魔杖，顶端缀着夺目耀眼的蓝色魔晶，一看便知其价值非凡。

“伊恩你好好在家里休息，我这就去把她抓回来给你赔罪。”说罢，撕开卷轴原地消失。

在当初的魔法时代，用空间卷轴都是很奢侈的事情，而如今魔法刚刚复苏，那张卷轴的金贵程度可想而知，卜言分明看到薇薇安消失之后，利奥那副心痛到肉疼的表情。

这时女仆进来禀报：“公爵大人，少爷，执事大人已经醒了。”

醒了？卜言起身走近，温柔一笑：“这就带我去！”

女仆恭敬应是转身带路，把卜言带到房门前屈膝一礼，卜言颔首，女仆便悄无声息的退去。推开房门，杰斯神情恹恹的躺在床上，他难得这么没精神的样子，衣衫凌乱的裹在被子里。卜言笑着迎上他看过来的双眼，微微柔和面色：“醒了？”

杰斯怔怔的，慢慢眼眶红了，明明已经要落泪了，却还是死撑着不肯挪开目光。

卜言面色更柔，走上前去，把他几乎要陷进被子里的手指解放出来，杰斯放松力气，乖乖的任卜言细致的掰开他紧握的手，眼里的泪，终究还是不争气的落下来，浸湿了一小块被面。卜言垂眸看见那一小点深色痕迹，无奈叹气回握他的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泪落得更急，杰斯冷着一张俊脸，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卜言无奈替他擦了下，被抓着手也随他去，许久，渐渐平和的杰斯别扭的泪盈于睫，声音嘶哑：“主子。”

“我在。”卜言温声回应。

“你还好吗？”杰斯满心关怀，他分明看见当时匕首就那么直直刺入卜言后心，好多好多的血，他满手的鲜红，就看着卜言一路上在他的怀里气息衰弱下去。

“我没事，关键是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卜言原本想用力敲一下他的头，但金发冷面帅哥脸上泪痕还没干，蓝的透彻的双眼水汪汪的，总让他觉得动手有种罪恶感，转而轻拍某人手背：“我警告你，下次再不经过我同意就整这些小动作，我就……辞退你。”

杰斯表情呆滞，好一会儿缓过神来：“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下次再让我发现我真的辞退你。”

“可是我救了你之后我也死了，辞退什么的就没关系了。”杰斯声音低沉下去，不管多少次遇见这样的局面，只要能救卜言，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躺进魂池。

扪心自问，作为一个容器有不甘心过吗？那肯定是有的，可日复一日的相处，年复一年的悉心照顾，杰斯也不记得什么时候这份照料多了真心。或许是卜言午后在蔷薇花架下午睡的恬静；或许是宴会上举杯浅笑的风姿；或许是面对皇室不卑不亢的气度；或许是默默体谅他时的贴心……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所以就算很不喜欢卜言说要辞退他，他也还是会说真话。

那你很棒棒哦。

卜言撸了一把杰斯的头发，把人一头漂亮的金发揉得乱七八糟，杰斯也不反抗，安静的任他动作，直到他忽然弯下身子咳嗽起来，这才慌忙起身，但刚刚清醒的他哪有什么力气，起身又栽倒下去，若不是拧着腰避开了卜言，估计卜言又要躺到病床上去了。

卜言失笑，压抑着还想咳嗽的冲动，忽听到门外传来利奥难得冰冷的声音。

“陛下可真是好兴致，我竟不知什么时候陛下有空到来上门——看一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