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不忙，格格在旁边呢，给你们说两句啊。”

吴姝蕊连忙摇头，表情上写满了抗拒。

奶奶还是笑着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吴姝蕊，吴姝蕊认命般接过手机，出了房间。

“爸。”

“嗯。”

两人沉默。

“你们放假啦？”吴姝蕊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嗯，就放今天一天。”

“我妈呢？”

“你妈也放一天。”

“奥（知道了的意思）。”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你们吃没吃过饭啊？”

吴姝蕊：“还没，正在做，你们呢？”

“还没，刚买了菜回来。”

吴姝蕊尴尬着蹲下来，用树枝不停地在地上画圈圈。

“那你们过年回不回来啊？”

“过年回来，你妈可能回不来，请不到假。”

“奥。”

“你那里冷吗？”

“不冷，有穿外套。”

“嗯，天快要凉了，自己要注意保暖，多穿点衣服，不要爱美，要风度不要温度。”

“嗯。”吴姝蕊敷衍地嗯了一声，要风度不要温度？爱美？她还没有这样过。

“要不要跟奶奶再说点什么？”吴姝蕊没话找话，这是自己聊不下去了，想拿奶奶救场。

“不用了，该说的都说过了。你呢，你也没有什么事要说了啊？跟你妈妈呢？”

吴姝蕊听到手机那一头的妈妈开玩笑的说，小孩没有话就不说吧。

“没有。”吴姝蕊不加掩饰的回答。

“行，去收拾收拾吃饭吧，我跟你妈也去做饭了。”

“嗯。”吴姝蕊等她的爸爸挂断手机后，才觉得解脱。

此时的吴姝蕊内心特别烦躁，觉得要是跟她之间无话可说就不要喊她接电话了，直接拒绝总比刚刚那个尴尬的氛围要好。

吴姝蕊回到房间，将手机还给她的奶奶。

奶奶接过电话，还想放在耳朵上。

“奶奶，电话已经挂了。”

“挂了啊！”

“嗯，你还有事要说吗？我拨过去就行。”

“没有事，说差不多了。”

“奶奶，以后不要喊我接电话了，我跟他们都没有话说。”

“没有话，说说不就有了。”

吴姝蕊只想说她跟她爸爸妈妈不熟，她抗拒跟他们说话。

每一天都能跟爸爸妈妈相处的孩子是记不住什么时候对他们有印象的，那种亲切感，熟悉感是从小就融在血脉里的。

而吴姝蕊对爸爸妈妈的记忆开始，是在4岁。

那年过年期间，吴姝蕊的爸爸在别人家打牌（赌钱的那种），吴姝蕊在一旁说，奶奶不让你赌钱，但是她的爸爸没理会她。吴姝蕊就说，“你要是还打牌的话，我就回家告诉奶奶。”她的爸爸就让她去，吴姝蕊想都没想就去了，是和余箐一起去的，回家的时候兴高采烈地向奶奶告状，奶奶就让吴姝蕊带着她的妈妈一起去喊他回来。

吴姝蕊知道当年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兴奋，因为只有过年的时候爸爸妈妈才会回来，他们回来了，自己就可以到处炫耀了，也有底气了。周围的小伙伴会好奇地问，你后面的两个人会是谁，自己会大声的喊，“我爸爸和妈妈。”

吴姝蕊走在前面给妈妈带路，手里牵着余箐，蹦蹦跳跳地开心的像个傻子。

到了他们赌钱的人家，吴姝蕊双手推开门，连里面的人影都没来得及看到，脸上就被打了一巴掌。

“啪！”声音可响了，吴姝蕊一个踉跄，但还好站稳了，原本打牌争吵的声音变成了让吴姝蕊的爸爸不要打小孩的声音。

“是我打牌的啊！自己不会看清楚是谁啊。”

吴姝蕊愣愣地抬头看向爸爸原本打牌的位置，这下换成了余箐的爸爸。

有没有人护着吴姝蕊，她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余箐的爸妈跟她的爸妈走在两个小女孩的身后，吴姝蕊没有牵着余箐的手，就那么无声地往前走，那是吴姝蕊第一次学会哭的时候可以不发出声音，也是第一次知道眼泪这个东西顺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