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务大厅十分宽敞，但也十分冰冷，散发着如医院一般空旷寒冷的气息。地砖是冷灰色的，他们出现在大厅的正中央，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等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工作人员过来，带着他们办理了入职手续，并且安排了住宿的地方。工作人员没有直说，但他们知道，如果这么老老实实地待下去，那么直到退休前他们都不能回到现实中了。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连瞳孔转动得都十分僵硬，问一切他工作本职之外的问题他都没有反应。

迟勉戴上了那个象征着剧务身份的银色手环，刚戴上就感受到大脑和剧本产生了联系，像是有一根细丝连着他的脑子。他试着将手环褪下来，收到了警告，和在剧本中听到的导演声音不一样，导演的声音是从脑子里传来的。

金属材质的手环要被手捂好一会儿才会变暖，迟勉转动着那个手腕从浴室里出来，穿上了剧务工作服，打量着这间“员工宿舍”。

剧务住的地方类似小区，寂静的地方立着不知多少栋楼，楼直直冲入云霄，让人看不到顶在哪。

这个“小区”没有大门，也没有电梯，站在楼下会被自动识别传送去自己住的那一层。

迟勉被分配到第86层，每一层都只住一位剧务，所以连大门都没有，只有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雾霾和阴云。

这里比迟勉家还要大，约莫有个两百平，家具和生活用品应有尽有，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崭新的，迟勉简直要以为在他之前有人住过。

“各位剧务：新的剧务加入剧本工作组，所有剧务排名上升一位。注：0089、0158、1033、……1194号剧务除外。”

迟勉的手环闪了闪，他手环内侧的1200四个数字变成了1199，导演又通知了两遍后，变成了1197。

尽管导演的声音是从脑子里传出来的，迟勉还是疑惑地抬头侧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为什么所有剧务的排名都上升了一位，导演却通知1194等人除外？如果一直都不上升，那他岂不是永远都退休不了了？

“1197号剧务先生：1196号剧务申请进入您的房间，是否同意？”

迟勉瞄了一眼面前闪烁的荧光蓝的浮窗，腾出擦头发的手，点击同意。

罗溯几乎是在他点下后的瞬间出现在房间里的。白衬衫黑西裤意外地和他本人气质很配，衬得他肩宽腿长，将他的冷厉收敛了一点，突出了他更斯文的一面，显得人正经了很多。

罗溯在他屋里转悠着，问迟勉：“1194怎么回事？”

迟勉：“不知道，他没和我说过。”

他打开吹风机开始吹头发，“晚些时候问问他吧。”

罗溯自然地接过吹风机，捞起他的湿发，在暖风下一缕缕地吹干。吹风机是静音的，声音小得可以忽略。

“刚刚导演通知的新加入的剧务是许万华他们吧，刚好三位。”

“嗯。1194告诉我说他已经将推荐卡给过许万华和代钰了。”

“那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办手续。”

“嗯。”

罗溯没再说话，而是关掉了吹风机，轻轻吻在他的耳根，细碎的吻顺着他的耳根到下颌角，再是唇。

迟勉刚吹完头发，暖风将他的耳垂烘得很烫。被罗溯接触后便更烫了。

罗溯坐在他旁边，一手托住他的脸，专心而温柔地吻他。

剧务浴室里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是系统发的，他们身上散发着相同的淡淡香气，被两人的体温一捂，便分不清你我。

“提示：1196、1197号剧务先生，你们之间的距离已少于正常社交距离数值持续一分钟。退一步海阔天空，请放下不必要的仇恨与愤怒，与对方和睦相处哦~”

两人脑中同时突然出现导演煞风景的声音，他们一愣，进行不下去了，只能强迫自己从旖旎的氛围中抽离出来，尴尬地平息自己的反应。

“不必要的仇恨与愤怒，”迟勉轻咳一声，“这是以为我们在打架吗？”

“一般两个男人的嘴唇靠得特别近，不是要打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