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你要勇敢一点，不能让这孩子就这么白白死了，”流光试图安慰夏沧海，“她不是第一个离开你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

在残酷的修仙界，物竞天择，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

你瞧，床榻上冰冷的女童不就是？

夏沧海擦干眼泪，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铜盆，抱着盆子到走廊尽头的澡堂。这个时间点，澡堂里打不到热水，只能打上一盆冷水了。

端着沉重的铜盆，夏沧海慢慢走回房间。

她面无表情走进房间，把帕子放进水里拧了起来，一步步走向床榻上的那个女孩子。

掀开女孩的被子，血腥味更加浓重地充斥在鼻腔里。

女孩的身上满是被施虐留下的痕迹，双手和双脚上有被绳子勒出的血痕，可以想见她在事发时挣扎地有多么剧烈，以及她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有多么的恐惧和绝望。

夏沧海把拧干的帕子拿起来，帮她擦洗。

大颗大颗的眼泪还是掉落在了地上。在这种沉默中，夏沧海难以控制的泪水和擦洗的动作不断重复着。

盆内的清水变成了血水，又打了一盆新的水来。

直到女孩的身体上被清理干净，肌理和关节处已经略微地有点僵硬了。

夏沧海拿出自己一件新衣，给石心兰穿上。

还好她和夏沧海的身形差的不多，衣服非常合身。

将她的尸体背到了背上，扶稳了，夏沧海才喃喃自语道：“石膏，我们走了。”

因为哭了太久，她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随着夏沧海走出房门，院子里的鸟儿又发出了鸣叫声。

是了，她引气入体成功的那天也听到过这种鸟儿的叫声。

到了门房处，夏沧海道：“尹管事，石心兰已经死了，我可以带走她吧？”

尹管事有些意外，没有想到夏沧海竟然把石膏的尸身背了出来，可以看得出，夏沧海是有几分吃力的。

“带走吧。在这夔九峰少了那么一两个人没有登记也没关系。”他想了想又觉得这话过于残忍了，遂安慰道：“想开点吧。”

“尹管事，您真的不知道江燕姿去哪里了么？”夏沧海的眼眶红肿，但是眼神异常地……尹管事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眼神非常复杂并且锐利。

尹管事摇头，随即又给出了一条建议，“或许你可以去外门打听看看。”

走之前，夏沧海又想起了江燕姿曾经的一番说辞。

……

“她呀，和角落里那间寝室的罗红走得近，”江燕姿叹息道：“你知道罗红她们寝室的事吧？”

“什么？”夏沧海在夔九峰里呆了三个月，真的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江燕姿解释道：“那罗红是上一届招进来的弟子，我们要称一声‘师姐’，她平时看起来还挺容易接触的，但是……”

“她其实跟何管事有一腿，”江燕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话，“何管事经常做的是些帮内外门弟子拉皮条的事，听说罗红的寝室空出来，是因为那些跟她同住的弟子都被她介绍去某些纨绔弟子手下啦。”

“我之前阻止过心兰，但她不听啊，唉。”江燕姿连连叹气。

……

“我再向您打听个人，请问最角落的那个房间里是否有个叫做罗红的弟子，应该是上一届的弟子？”

尹管事诧异，“罗红我确实知道，她修为还算可以，我记得好像是练气四层？不过……罗红早在大半年前就已经消失了，说句不好听的，兴许她现在连尸首都化成灰了吧。”

夏沧海道谢后离开了，尹管事刚准备闭上眼再睡一觉，陡然发现窗口有一个储物袋。

他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二十枚下品灵石。

这也算是答谢他这么久的照顾？

尹管事闭上眼，继续打起了盹儿。

落凤森林里没有什么人，夏沧海找了一个地方把石膏放下来。又去森林里拾了一些干柴和。

在冬日里，这些干柴是再容易不过捡到了。

这些干柴都被堆放到石膏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