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么不识趣，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氤氲的水汽，蒸发了暖意。

黑眸燃起倔强。

往前绕不开他，逃离不了这逼近。

顾西夏便往后退了一步，脊背抵着冰冷的墙面。

她仰起头，恨恨的看着他！

哼！

激怒么？

“顾西夏，你待在我身边，不是想逃，就是想死？跟我待在一起，就这么难受？”

她往后退一步，避开了淋浴的水流。

对他来说，恰好算是腾出了位置。

他竟在她面前。

竟当着她的面。

解开了腰畔的皮带…

而后，衣衫褪尽。

顾西夏实在没眼看，便闭上了眼睛。

而他毫不避忌她，竟当着她的面冲洗起来。

“不是难受，是恶心！”

顾西夏咬牙切齿，给了他答案。

但他问这话，态度并不严肃沉炼。

唇角反而透出几分漫不经心。

大概问这问题时，便已经猜到了这答案。

所以对于她的回答，他脸上并不见怒气。

“我没心情旁观你洗浴，让我出去！”

她再一次试图绕过他走出去。

但他堵在她面前。

如同一座山。

“你想出去？休想！”

他凑近她。

一手撑在墙壁。

暖灯下。

氤氲的水汽似也染了一层柔暖。

“你跟我待在一起恶心？”

他的脸更凑近她。

“那我更不可能放你从我身边走开！”

几乎呼吸相闻。

像是逗弄。

但顾西夏实在累倦。

没精神陪他玩这种恶心的把戏！

“言渡，你到底想要怎样？”

她倏然睁开眼睛，狠狠瞪着他，再一次问起他的意图。

“你说呢？”

没有意外。

他又一次不动声色的与她打起了太极。

“你留我在身边这样折磨我，你觉得快意是吗？这就是你选择报仇的方式，欺负我这样无辜的弱小？”

她冲着他吼了出来。

万念俱灰一般！

似是讲理。

可他根本就不是讲理的人不是么？

她也知道这些话不起什么作用。

她在他面前，只能予取予求。

她所有的生路早已经被他堵死。

“你这是要跟我讲道理，论起始，谈恩怨？”

寒凉眸色掠起哂笑。

“你以为我是你那个一心想要投奔的周老师？他风雅高洁，或许你可以与他，好好摆谈摆谈这些道理，不过对我来说…”

唇角扯开的弧度嚣张又讽刺。

“…你这具身体，比你的那些道理，更令我感兴趣！”

岂止只是感兴趣。

他简直是如瘾般。

越来越深陷一层癫狂。

想他言渡也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虽然成年后。

他便没有过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但女伴总是有的。

那些女孩子，或清纯，或妖娆。

性格或恬静，或温婉。

可他始终没有想要与她们更近一步的想法。

甚至在她们有意无意试探着触碰他的身体时，他本能的反应竟是推拒。

像是禁忌。

隔着无形的一层结界。

看到她们，他心中总会泛起一张清冷的脸。

如沉渣。

明明已经化为尘土。

可总能轻易拖拽他的思绪。

苍白。

而倦。

无力得像是对这个世界，丧失了期待。

像他明明拥有许多的东西，可静下来细理时。

却似一无所有。

曾经……

他收回撑在墙壁上的手，转而抓住顾西夏的肩膀。

另一只手则抬起顾西夏的下巴来。

水汽晕开的暖柔里。

这张脸，是相似的么？

所以他才能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甚至想要伸出手去，期冀能触碰到真实的温暖。

这触感，的确真实。

真实得令他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