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色暗了。

山脊的一面，已被罩入黑夜。

“你刚才说同盟……”

顾西夏转头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七搭在腰畔的手垂下来。

“你不是很清楚是什么意思，所以刚才面对我，才这么有恃无恐的吗？”

“也是！”

顾西夏并不否认自己之前隐约已经猜到了小七来找她的目地。

她说：“你若真的杀了我，是算为言渡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麻烦，但也有可能，只会让言渡将我这个麻烦记得更深。”

她直直的看着小七。

给了他一言定论。

“所以，你不会杀我，起码我在他身边的时候，你不会！”

毕竟。

若小七真在言渡对她起了爱意之时杀了她。

那只怕这一生，他都永远会记得她吧？

一个人死了。

这爱意便永远定格了。

可若那人还在，感情关联的那处未来，又有谁能说得准会有个什么变数？

“看来你还不是太蠢嘛？是，我的确不会杀你，但我要你从我哥身边滚开……”

哦！

所以这才是他今天来找她的目地。

“你要放我走？”

顾西夏听了他这话，反应很平常。

并没有表现出欣喜，或是审慎的不安！

“如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足够听话……”

“哈哈……”

小七一句话还没有说完。

顾西夏一笑夸张，眼底却擒着荒凉，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小七，你弄错了，我现在并没有非要离开言渡不可，我就这样待在他身边也很好，我总能找到机会，一刀宰了他的。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让我离开言渡，与其威胁我，不如试试对我友好仁慈一点儿。”

她果然还是一如既往想要言渡的命。

以往小七对此倒不担心。

因为他知道言渡不会放任顾西夏伤到自己。

可是那日凌晨。

言渡从她的房间出来。

腹部的枪伤再度裂开。

可他却不许去叫莫医生。

而是自己忍着疼。

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瓶白酒。

度数很猛的那种。

非拉着他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陪他喝。

他不去。

也劝他去找莫医生。

却劝不动。

他说：“没用，小七，我的伤，莫医生治不了！”

神情凄惘。

眸色悲凉。

似一个迷路的小孩。

一脸无助。

满目绝望。

漫天沙尘里。

辨不了归途，寻不得栖所。

那是小七以往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的神情。

这深深刺激了小七。

他从未想到，有一天，一个顾西夏，竟然让他最尊崇倾慕的大哥变成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