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一切正滑向失控的疯魔。

食髓知味般。

在那场手术开始之前。

顾西夏求饶未果，终于反抗。

她将那间病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言渡不理，抱臂上观，等她砸个痛快。

她试图跳窗。

可是那窗户锁了。

厚重的防弹玻璃，她怎么砸也砸不开。

他就站在门边，她试图冲出去，可还不等她挨近门口，便已经被他一把扣住手腕，狠狠按在了墙上。

他就像是一个恶魔。

来自地狱的可怖恶魔。

他折磨她，虐心伤身。

直至，她体无完肤。

直至，她体力耗尽。

最后，任他为所欲为。

他将她用床单一裹，打横一把抱起，便扔到了冰冷的手术台上。

没有怜惜。

寒眸如墨，冷而黑，就像是他坚硬如石的心。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心。

“言渡，你…你这么对我，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我会将你千刀万剐，滚油烹心…我恨你！”

诅咒怒骂。

更衬得她反抗的苍白无力。

“总有一天…”他冷漠神色，寒眸凝聚了怒恨。

“顾西夏，时至今日，你还不肯妥协绝望，乖乖做我掌中牵线木偶？”

他捏着她的下巴，眼神凶狠而森冷，语调却是轻柔和缓，微微生凉。

“也好。你学不会的绝望，我一点点儿教给你！”

一针药剂干净利落扎进她的血管。

他便将绝望和悲惨，生生写进了她的命运。

她双手牢牢抓着床单，青筋历历，唇瓣被咬破，沁出血珠。

大大的眼睛死死瞪着他，那模样，像是恨不得立时就将他撕扯咬碎，和血吞了。

可是她的身体根本动弹不了，意识一点点儿被那药剂带走。

昏沉袭来。

她知道这一场手术代表了什么，从此后，她便再也不会有孩子，从此后，便是永无止尽的暗夜？！

言渡…

她在彻底昏睡前，牢牢将这两个字，深深嵌入了心魂，捆绑了诅咒。

他夺她生的希望，要将她驯化成没有自我意识，只供他驱使的傀儡，那她便要夺他家业，取他狗命，叫他此生永无宁日！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她睡了十二个小时，整整一天。

昏昏噩噩醒了。

又沉睡。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他问柳医生，声调冷冽却透出莫名的烦躁，“一个月？这么久？”

“这是常识，言少。”柳医生的声音温和而沉静，“这也算是大手术了，再说，延迟一个月也影响不了什么，只是…这一个月，她怎么安顿？”

言渡皱眉，未答。

似在思考。

柳医生又道：“是要将她带回离山，还是…送到月色会所？”

言渡仍旧未答。

仿似，被他所说的，顾西夏做了这一场手术，一个月之类不能有房事，乱了计划。

柳医生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身子单薄脸色苍白的顾西夏一眼，又提了一个方案，“不然，就先让她在我这医院住一个星期？”

“不行！”

对于柳医生的这个提议，他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又是一阵沉默。

他再开口，已是定了主意，“先带她回离山住一周看看情况！”

“也好！”柳医生说：“以免你外婆哪天又突然跑去离山，说要看她，对了…”

说到这里，柳医生顿了一下，问道：“说到这里，我倒是忘了问你，你外婆是怎么知道你跟她的事情的？”

说起这个，言渡眼神便起了肃杀。

他冷冷声调，道：“她有个神通广大，又喜欢多嘴多舌的辅导员。”

“辅导员？”柳医生不免诧异，“周湛？”

“你认识他？”

柳医生点了点头，道：“他是西洲实业周修民的私生子。难怪那天我会在离山上碰见他，原来他是去见了你跟顾西夏…”

原来是周老师把她跟言渡“交往”的事情透露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