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生气，她就越是冷静。

“既然什么也不是，言少又何必这么大动肝火！”

顾西夏笑得完全不知错从何起的单纯模样，她甚至刻意伏低身子，好让他能看清她胸前一览无余的风光。

“不过言少，我要纠正你刚才话里的一个错误，我，的确是一个下贱的ji女，不过，现在的我不是顾西夏，而是言太…”

“闭嘴！”

“言太”这个称呼显然刺激到了他。

他怒然喝止了她的话，薄唇紧抿成一线僵硬。

寒眸像是被烈油烹煮过一般滋起火星来。

“哈哈，怎么，害怕自己的头上，会长起一片青青大草原吗？”

顾西夏收敛了轻浮的神色，眼神冷冽，嘴角勾起嘲讽，“言渡，这是你逼我的。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听话，你叫我陪谁我就陪谁，你若是将我再丢到月色会所去，我一定将所有上那艘游轮的男人，都伺候个遍…”

“我叫你闭嘴！”

他面色如霜，声调不知为何有些发抖。

他突然将她推到在床上，拿枕头狠狠压在她的脸上。

顾西夏挣扎，但无济于事。

他的力气太大。

她这般不管不顾惹恼他显然不是理智之举。

可是她忍不住。

哪怕再痛，只要能拉着他一起，也让他痛上一分，她也觉得值得。

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能在这个地狱里，再坚持下去。

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

顾西夏渐渐思绪昏沉，放弃了挣扎。

她觉得自己就要被言渡捂死了，他却又突然拿开枕头，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将她推到了露台上。

飘窗是开着的。

初夏，迎着高楼冷风，顾西夏昏沉的思绪被刺激得清醒了一点儿。

言渡将她推到露台的边缘，用手掐着她的脖子。

只要他一放手，她一定会摔下去。

二十七层的高楼。

她一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但那一刻，她的身子竟然没抖，眼里也没涨起怕意。

她甚至还挑衅他，“言渡，你有本事就将我从这里推下去！”

“你以为我不敢？”他手背爆起青筋，寒眸潜了理智，仿似下一瞬，他就会放手，将她一推入深寒地狱。

“你当然不敢，你就是一个懦夫，你母亲被杀了，你只能找我姐姐和我出气，真正幕后指使的人，你却不敢动他分毫，我瞧不起你，言渡！”

顾西夏嘴角扯开荒凉笑意，眼底却是压也压不住的酸楚。

她跟他，最后，一定是这样收场吧，他将她推下去，或者，她杀了他？

“真正幕后指使的人，你现在终于想好，预备告诉我？”他手上的劲道太大，他将她往边缘再推进一分，她的半边身子便几乎已经悬空。

呵，她就知道，他果然还是怀疑他母亲被杀，她那天救他，是她跟姐姐团伙作案，别有所图故意为之？！

“言渡，我真鄙夷你！”顾西夏嘴角的那一线荒凉漫入眼底，勾起鼻翼的酸楚滚落了一滴泪。

“我若是跟我姐姐一伙，那天怎么可能救你，我若跟姐姐一伙，那天我只会一刀要了你的命，又怎么可能留你这个祸害到今天，成为我自己无尽的麻烦！”

她知道他不信她的话。

可她还是要说，因为太委屈。

简直比窦娥还觉得冤！

她救他那时，还以为这是在做一件好事。

却不曾想转眼间，这一桩好事没换来一张感谢的锦旗，反而成为了一根捆缚自己的刺藤，瞬间夺走了她曾以为未来可期的所有一切。

“…我跟我姐姐，我们十年未曾见过，我甚至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一颗接着一颗眼泪滚落下来。

自她有记忆以来，她就跟姐姐生活在孤儿院。

她九岁那年，她生了一场重病。

等从医院回到孤儿院时，才得知姐姐已经被人领养走了。

她日日等在孤儿院门口，期盼着姐姐能回来看看自己。

但她等了三年却没有等到。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