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个长者。

语调严肃，夹杂着担忧。

顾西夏一抬头，昏色灯光下，那张脸有一瞬间的失真。

像是梦。

“周老师…”

她脱口而出。

等到反应过来，正朝着她走来的人，真的是周湛时，她本能的想要逃，或是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她脸上画了艳丽的妆，穿着薄纱短裙，这形象，实在有碍观瞻。

周湛见她这一身，又闻到了她身上浓烈的脂粉味，也不由微微皱了眉头。

“你一个人来的？言渡呢？”

“我…他…”

顾西夏一时紧张，大脑短了路，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她瞥了一眼一侧的姜宝笙，不确定自己是否要向周湛求助?

也许是个机会。

“你喝酒了？”周湛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你怀着孕怎么能喝酒？这也太不像话了！”

他双手抱在胸前，端着师长的派头，板起严肃面孔教训她。

“顾同学，你不要以为你年轻，就可以胡乱来，这种地方就不是孕妇该来的！”

“这位先生……”

姜宝笙见顾西夏在周湛面前一点点儿苍白了脸色低下了头，一副犯了错的样子，心里不由诧异，正开口接话，却被周湛冷冷打断

“顾同学，你是不是跟言渡闹矛盾了？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见顾西夏不答，头却越垂越低。

周湛突然一把拉了她的手腕，说：“走，我现在送你去找他！”

“周老师，我没事…”

顾西夏抬头瞥了一眼姜宝笙，却并没有挣扎。

周湛拉着她往外走，她便顺势跟着他往外走。

但姜宝笙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她就这样被带走。

“这位先生，等等…”

姜宝笙几步上前，拦住了周湛，“…你不能就这样带走她？”

“你什么意思？难道她……”

“哟呵，这不是前两天自称言太的顾美女么？”

周湛一句猜测还没出口，顾西夏陡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个男声，透出一股吊儿郎当的下流。

她听得这个声音这个称呼，皱紧了眉头。

她微微侧头，一眼就看到了朝这边走来的沈嘉牧。

呵。

今夜还挺有意思！

“沈少，您来了！”

姜宝笙看到沈嘉牧，连忙迎上去招呼。

沈嘉牧对她的招呼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眼神却一直落在顾西夏的身上。

甚至，在看到周湛握着顾西夏手腕时，他眼底的光明亮了愉悦。

他嘴角是轻浮的笑容，对顾西夏抬了抬下巴，问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受人轻薄了？段言凉不在，你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往他头上扣绿帽子？！”

转折了愉悦的轻讽，变了别有深意的赞许。

“你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十分佩服！不过……”

沈嘉牧的眼神移到周湛的脸上，问：“…这位是？”

他明明上一刻才话里带刺，暗指周湛是她的奸夫，下一秒，却又装起了风度和礼仪，问起周湛的身份来。

顾西夏不答。

她当然不会将周湛的身份告诉给任何人。

她那一刻，仍在祈求周湛能带她离开。

虽然知道这很渺茫。

“顾同学，他是……”

周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沈嘉牧，见他一身名牌，举手投足间气度不凡，又听得他叫顾西夏“言太”，猜测他定是与言渡认识，虽他话语轻浮，却也好教养的忍着。

“对不起周老师！”

顾西夏抬起头歉疚的看着周湛，突然道歉。

然后，不等周湛反应过来。

顾西夏已经挣脱了周湛握着她的手腕，抬起手狠狠一拳打到沈嘉牧的脸上，再然后狠狠一脚，朝着他的下体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