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山的公路。

速度慢了些。

车窗外的风景也饱满鲜亮了起来。

“…其实，也有人不苟言笑，严肃沉闷，却不叫人讨厌的……”

一语。

软了声调，柔了眸色。

甚至，唇角不由自主便勾了一笑浅暖。

那模样分明……

“…是你那位凌学长？”

本来一直不答话的言渡，却突然回应了她这一句轻柔的自言自语。

神情顿时一怔。

舒欢转头，双颊微微飞了红。

恼了。

“…要你管，哼！”

神色鲜活，眸色明亮。

像那夜除夕，奔他而来的那个小姑娘……

那个小姑娘也曾满目璀璨，一脸纯真……

那个小姑娘也曾怀揣着满怀的爱意勇敢的走向他……

可是最后，他却残忍的亲手将她的纯真鲜活，用卑劣肮脏的手段，一笔一笔抹去，并涂了永世洗不掉的耻辱印记……

心脏掠了凉疼。

令得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似瞬间无力。

黑眸染了悲意。

眼前的路，似曲折了绵延起伏的悔痛深海……

“…言渡哥哥，你没事吧？”

见他被她一吼，竟瞬间苍白了脸色，下颌绷紧了僵硬。

那神情，像是极恨，极怒……

舒欢有些被吓到了。

“…我没事，我很好！”

前半句拖了柔软的尾音，后半句，却冷冽了铿锵……

似，答她的话。

又似，一言给自己定一线安心。

山路蜿蜒，尽头立着一座庄园。

草坪，喷泉，花圃。

以及苍劲硕大的一棵秋叶梧桐树旁，立着的外观似一座城堡的白色洋楼。

这些组成了一幅景致绝佳的画。

而这似画里的人家，便是段家。

礼物自然是言渡一早就备好的。

舒欢只管跟着言渡的脚步走。

一路穿过草坪，花圃，回廊，终于到了大厅。

他们到得算晚。

所以，此刻，大厅外的花厅下，长桌旁，已经围坐了他父亲，兄长一家，沈巡，还有……旁的别人……

温凉眸色似突然晕染了一大片空白。

往前走的脚步慢下来……

甚至，提着礼物的手，都轻微的颤抖了……

似怒。

似惧。

似望穿秋水，终于落一锤僵冷。

那位旁的别人……

明明只是侧颜一个剪影，却撞击得他的心，石破天惊般的颤动了慌乱……

暖风。

一线绕过窗格，将一抹浅淡的花香轻送掠过鼻翼。

却牵连了黑眸，起了潮湿的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