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大眼圆瞪。

满目皆是赤裸坦荡的厌恨…

“…你以为你是谁？无所不能的神祗？你知不知道…”

怒火惊愕这一山空寂…

“…我们原本不必走到今天这一步…”

盛怒，却拖了一尾惋惜…

“…我知道…”

干枯的眼底浮现泪影…

声调拖长的遗憾更荒更空…

“…可是西夏，我母亲是死在我怀里的……”

眉目沁了冰凉的悲痛。

那似…

永远也再晾晒不干的阴天，散着潮湿的霉意…

而…

一听他提起他母亲。

顾西夏心间鼓涨而起的那些情绪，便瞬间怏了缺口…

“…她一条腿都炸没了，血肉横飞，一身是血，根本连送医都不及，我跟柳痕匆匆赶到那里的时候…”

想起那个深秋，雨夜…

他看到的那一幕惨烈场景…

他便没有办法很好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眼泪夺眶而出…

“…我母亲虽然还吊着一口气，却已经连开口说话都不能，而依依的身体早已僵冷…”

眼眶滚落的泪珠，晶莹了黑眸，浸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悲痛…

他就那么直直看着她…

“…那么西夏你告诉我，她们又做错了什么，你姐姐又凭什么那么残忍的杀害她们？”

若非要论一个起始…

那么这起始，到底是谁错了呢？

他母亲待人从来和善，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而柳依依是跟他们一起长大，还是个根本未曾经历艰难世事的小妹妹，她原本有大好的青春和未来…

可只因为段言京和顾西春一念怒恨，便生生夺去了两条无辜的生命…

他们又凭什么？

那夜…

当母亲的身体在他怀里一点点儿变僵硬…

他便在心里发了狠毒的誓言…

有一天，他一定要将那个杀手，一刀刀凌迟…

他一定会让她受尽折磨凌虐而亡…

他永不可能忘记母亲死时的惨状…

而更让他那时心惊的是，在母亲死后的三个月内…

外婆遭遇了一次暗杀…

而他一连遭遇了两次事故…

外婆遭遇的那一次暗杀，虽然外婆没受伤，却害得她的助理丢了命…

而他遭遇的那两次事故…

一次让他断了一根腿骨两根肋骨…

而另一次，若不是她突然出现，救他一命，或许他已一命呜呼…

在那样生死难料的时刻，他好不容易才抓到了顾西春…

如何还能理智？

虽然若是现在的他，必定再急迫的想要揪出那个幕后真凶，也不会贸然将她带到那间地下暗室，带到顾西春的面前…

可那时…

他只以为这是一条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