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

…温热。

却灼人，根本似滚烫的岩浆一般！

她手一触到…

连忙又缩了回来…

“咳咳…”

刚才微弱咳嗽了两声的“危重病人”再度虚弱的咳嗽了起来…

“…言渡…”

顾西夏听到这咳嗽声，连忙俯下身，惶急不安的关切他的状况…

“…言渡，你…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声调是颤的。

视线虚化了这世间万物，只有他一张面色苍白的脸钳落了真实…

仿似时光斗转星移，一瞬回到了四年前，那夜除夕…

那夜除夕，若不是她救他一命…

或许根本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情…

可惜她当时没有未卜先知的异能…

就似现在…

当她面对着一个生命垂危的人类，她没有办法对他视而不见，漠然走开…

虽然她恨他厌他…

虽然她永远无法忘记他曾对她的凌虐…

但似也永远无法将他的痕迹从心底抹去…

她永远都记得她曾在心里，只对他涌起的热烈情绪…

虽然那种情绪在她心里永远不会消散，但她再也没有打算，让这种情绪再在他的身上复活…

即便他以死相挟…

“…言，言渡…”

他仍旧紧闭着眼睛…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的上半身抱在自己怀抱里…

此时。

盛夏。

但他的身体却很冷…

她于是只得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咳咳…”

伴随着再一次响起的虚弱的咳嗽声…

那人紧闭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了一线…

她见此，眸色不由染了微微喜色…

急忙关切问道。

“…言渡，你，你醒了…你…你怎么样…”

言渡的眸色是虚的，似，思绪仍被痛楚和昏暗囚禁…

他静静的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西夏，你怎么还在？还有…”

虚弱的咳嗽声拖了痛苦的尾音…

“…你怎么哭了？”

他见她脸上挂着泪水，不免有些惊诧…

“…你是因为我…在伤心难过？”

黑眸半眯了讶异。

似，根本不敢信。

片刻后，却试图抬手去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顾西夏见他抬起手，本来想躲…

但最后却僵硬的忍下了…

任凭他轻柔的将她脸颊的泪珠擦去…

“…别哭西夏，我没事…”

没事？

她听到他这样说，还以为是他在竭力的安慰自己…

这令得她神情微微化了僵寒，泄了真实的惧意…

咬牙。

她看着他，微柔了眸色。

“…你，你坚持住…我已经给隋简打了电话，他很快就来…”

声调浅浅。

沁了丝丝鼓励的暖意。

而他听得她这声安慰，唇角努力扯开暖温笑意…

眉目却仍压着冷凉寒痛。

“…西夏，你还是别管我，就让我死在这一处山清水秀的荞麦地里，你走吧…”

声调低沉。

仍裹着满满绝望…

“…你，真的要我走？”

他要她走？

就这样丢下他离开？

他将她看作了什么样子的人？

就他这样子的情况…她怎么可能安然走开？

而他…

“…如果你不走，如果我说让你留下来，永远留在我的身边，那么，你会答应吗？”

他直直看着她，一语浅浅，问得小心翼翼…

他怎么可能是真的想让她走？

一直以来，他用尽各种手段，都只为了能将她留在他身边…

她听得他这话…

牙帮咬了僵硬。

只是默然，没有答话…

她…

果然还是不愿意…

就算他死了…或许他死了，对她反而是一种解脱…

“…原来如此，原来…不管怎么样，你都再不可能爱我了，那么…”

眉目挂了深沉的绝望。

唇角凝了曲折的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