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亏他这么多年，虽然段言京一直怂恿，却好歹还是留了言渡一条生路。

不然今日…

她这妹妹怕是真就不管不顾，毫无挂牵的跳下去了…

其实四年前。

黎述便觉得比起段言京，黎桑跟言渡相处一起时，更自在更开心些…

但那时。

黎桑说是他想太多，还说她一直只当言渡是朋友。

虽然她对言渡总是很有倾诉欲…

虽然言渡给她的感觉很可靠…

但也紧紧只是亲近的朋友，是相处的时日太长久的缘故，如同亲人…

可是对段言京不一样…

她虽然也知道失踪了十年之后重新出现的段言京不可能还如十年前，她记忆中的那个一笑舒朗，风度偏偏，温暖体贴的完美初恋…

但初恋就是第一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即便分开的时日长久…

但初恋毕竟是爱情…

相处再舒服的朋友，也仅仅只是朋友！

黎桑一直以为感情是应该被这样清晰的划定…

然而。

再跟段言京结婚前的那一晚…

她在一众小姐妹为她举办的单身派对上喝了点儿酒…

脑袋有些昏沉。

于是从包房里出来透气…

光影昏暗错落间。

她却看见言渡站在庭院里的葡萄架下抽烟…

脊背挺直。

身影零落。

那背影，身姿。

那瞬间，令得她的心脏无端的狠狠一揪…

她直直看着那单薄的背影…

红着脸。

不由自主的朝着他走了过去。

“…阿渡…”

她叫他。

声调煅烧着幽幽深情。

语意温柔得令她裸露在外的胳膊起了一阵寒意…

但转身过来看到是她的那人，那黑沉的寒眸里，却空寂的似一片荒野…

那里面，似罩着浓浓寒雾。

远看，里面像只是一片虚空。

凑近了。

才发现里面其实藏着深不可测的相思和悲苦…

只是…

他思念的是谁呢？

是他那位已经作古了四年的初恋姜云笙？

还是他那位不久前才给了他两刀，舍他而去的“言太太”顾西夏？

也许是被酒精迷醉拖拽的思绪昏沉而迟滞。

跟不上她心里一瞬间上涌翻滚的真情实意…

那是一句根本就拦不住的话。

就在她跌跌撞撞扑到他怀里，直直凝视着他那一双冻着寒意，明寂得似天上孤星一般的眸仁时，毫无防备的从她的舌齿间滚落了出来…

“…阿渡，如果我曾经不是你哥的女朋友，你会爱上我，跟我结婚吗？”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在她的心里憋了很久很久…

远在四年前。

他们被两家长辈逼着相亲，在两家长辈擅作主张安排的饭局后，他们两个独处时…

他对她直言不讳的说：“…长辈们也真是乱来，明知你是我嫂子还硬要把我们按头绑在一起…”

语音染着无奈。

他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舒朗的眉目间透出漫不经心的不耐烦…

“…不过你也不用太有负担，毕竟在我心里，我一直当你是我嫂子敬着…”

他指间夹着一支烟，没点…

只是就那么转着把玩着…

“…他们今天逼我们一起吃饭，下一次可能就逼着我们牵手亲吻什么的了，未免他们一天天吵着心烦，嫂子，我们合演一场戏如何？”

他身子突然往前探了探…

似期待她能积极回应他的这个期待。

而她神情怔了怔，一瞬只觉得思绪有些恍惚…

也许是寒冬，风太冷，从没有关紧的窗子里透了进来…

而她恰好就坐在这临窗的位置。

“…如果我们演了情侣，而他们真的信了，后面更加来劲催我们结婚怎么办？”

她直直看着他，那瞬间，眼神里燃起的热烈跟期待根本藏都藏不住…

甚至面目肌肉绷紧，直白的传递了心里面顿起的紧张。

一双手手指更是紧紧的搅在一